“娘这么说吧,眼下有这么好一个男儿,你定是觉得他和别人是不同的,因着这点不同,你觉得他可以做你的相公。你觉得他不同,这就是有意啊,只是这‘意’可能极浅极淡,兴许你过了两日便觉得另一个男子与旁人不同了。” 孟岚恍然大悟。 见女儿总算跟上道了,孟夫人欣慰:“那公子说你们相识时日短,你不了解他,言下之意就是担心你转身又觉得别的男子好了。这不就得多和他相处相处,让他知道在你心中,他和其他男子不同。” 孟岚连连点头,说道:“娘!女儿明白了,可是女儿要是相处中发现他不太好,或是觉得别的男子好了怎么办?” 好呀,她女儿还有花心的潜质呢!孟夫人暗自腹诽。不过还是点了点女儿细嫩的额头,解惑道:“那就是对他无意了,既然无意,就再去与有意的人相处。” 这她懂啊!孟岚兴奋起来,她娘的意思不就是说,她看见俊美男子有意实属正常,若通过接触能把有意变成喜爱自然是好,若是相处后无意再换一个吗! 孟岚用崇拜的眼神凝望着孟夫人,不愧是她娘,竟然有这么巾帼英雄的想法! 孟夫人看女儿亮晶晶的眼神,又解释道:“嫁娶可是一生大事,千万要谨慎些,娘当时刚刚和你爹相处的时候,你外祖母也给娘相看着别的人家呢。” 懂得懂得!孟岚一下子就不丧气了,原来那盛公子考虑的如此长远,而且根本不排斥她嘛!她就说,自己如此聪慧美貌,怎么可能有男子不动心! 女儿有精气神了,孟夫人也放心了,她伸出手帮孟岚把零乱的发髻整理了一下,含笑道:“走吧,急急忙忙回来,还没用午膳吧。对了,你爹呢?” “爹带着林掌柜去农庄了,我给爹说了绸缎庄和食肆营收有问题的事儿,爹还挺重视呢。”孟岚也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些达官贵人们有些反常。 “有什么问题都让你爹去操心,你趁这段时间歇歇。”孟夫人怜爱地捏捏女儿的手:“天天打算盘,指尖的茧子都磨出来了。” 哪里磨出来了?孟岚举起手仔细地看了看,很满意,这不是漂亮着嘛。 孟岚有孟夫人疏解烦闷,而栾昇的情绪就无人可以帮他纾解了。 他也没施展轻功,靠双脚一路走回庙观,竟然也没觉得从嵩阳城中央到城外的自在峰有多远。 进了庙观,有几个年岁小些的手下,吃惊于他的新外衫,甚至忘了行礼。有年长的拉着那些年岁小的,急急忙忙补上了礼节,但栾昇也没在意,随意应付了一句便进了内室,只剩正厅中的人面面相觑。 “主子这是怎么了?跟着他这么些年,我还从未见过他烦躁的模样呢。” 谢参将也疑惑:“主子的新外衫极为华贵,与宫中之物也无甚差别,殿下可是去哪里得了什么机缘?” 其中有个年纪大的唤作曹守尉的,倒不觉得是得了机缘:“得了机缘主子还会面色不虞吗?估计是遇到难事儿了。” 众人不解,但因庙观狭小,怕声音叨扰到栾昇,也未再多言。 栾昇本是打算好好歇一歇的,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是想起孟岚那句“愿以万两黄金为聘,求娶公子。” 真是荒唐,他堂堂大邺朝太子,如何能可惜那黄金?若是找到另一半信物,统领兵马恢复正统,届时坐拥天下,何需为黄白之物发愁?区区万两黄金就想要他入赘,真是痴人说梦!还有这劳什子衣裳! 栾昇三下两下除了这衣物,将它甩在一边,默默想到:别以为用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做上门女婿! 那衣裳的料子是混着金线织就的,在庙观的昏暗光线中也闪着金色的光。栾昇觉得浪费,又隔着屋门喊来谢参将,让他去将这衣裳当了。 谢参将托着这些年他们主子唯一一件完好的衣裳,有些慌张:“主子,您金尊玉贵,现下只有这衣裳能配得上您的身份,要不咱们还是留着吧。” 栾昇懒得说话,挥挥手让他下去,谢参将跟着栾昇许久,知道主子这意思是不想改变主意,只得领命下去。 拿走了那衣裳,栾昇又想躺下歇歇,结果一个荷包顺着内里的衣襟滑落出来,赫然是孟岚母亲塞给他的那个。 真是让人烦躁!那丫头怎么能有那样好的母亲,难怪被宠得肆无忌惮。 怎么又想到那惹人心烦的丫头! 栾昇从榻上起来,颇为无奈,只得又将谢参将喊进来,吩咐道:“把这荷包也拿走,你将衣裳当得的钱财和这荷包内的银两带上,回转汴京,给还在汴京的分了。” 谢参将领命欲去,栾昇肃着脸再次叮咛道:“嘱咐他们,老贼已经得知我还活着,现下必已经开始搜寻踪迹。幸而太傅早有准备,让我们驻守邻近汴京的嵩阳,他暂时还摸不到这里。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另一半信物下落,若是找不到,你和他们都不用回来了。” 谢参将一惊,跪下应道:“属下必不辱命!” 第10章 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