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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


,至于祝北河,他心里自有计较,确实也该是时候让祝北河回来做事,但帝王权衡之道,他们越急,顾烈就越不急着办。

    只是狄其野有心让顾烈散散心,也对戏曲好奇,有意往戏文上问了两句,顾烈把他狠狠地抱了一把,无奈道:那就去吧。

    狄其野勾了勾唇,想想又道:把顾昭带上。

    顾烈低声笑了笑,在狄其野耳朵边夸他:难怪都说娶妻当娶贤,真没说错。

    他们两个相处到现在,狄其野哪还会轻易被调_戏到,一点都不虚地坏笑道:您挚爱亡妻在奉先殿供着呢。

    顾烈讨了个没趣,清了清嗓子,狄其野占了上风,笑得得意,在顾烈前额亲了一口,拉着人去东宫捎上顾昭。

    *

    陛下携王子、定国侯而来,整个姜家是蓬荜生辉。

    姜家八十岁老太爷红光满面,和祝雍老爷子说着话,见了陛下高兴得了不得,这可是给姜扬的大体面,于是颤颤巍巍要行大礼,被顾烈托着手肘扶了一把,温声说老寿星今儿最大,不必拘礼。

    老太爷险些高兴得厥过去。

    顾烈走进园子,满园宾客跪了一地,路过祝北河时,顾烈脚步一顿,祝北河提着一颗心,但顾烈没什么表示,又继续向前走了。

    姜扬心里一叹。

    姜扬请了人,虽然不知道顾烈来不来,但最好的两个位置肯定是留着的,一个几乎有贵妃榻那么宽敞的首座,一个挨着首座的官椅,只是没想到顾烈还带了顾昭。

    顾昭懂事,忙说父王在此,自己该站着。

    陛下拉着定国侯同往首座上一坐,问题迎刃而解。

    满园宾客们小声嘀咕,说陛下待定国侯真是盛宠,知道内情的姜扬眼角抽了抽,这哪是盛宠,这分明是公然恩爱。

    台上戏班子跪伏在地,恭恭敬敬请了安,再开唱时,却换了折戏。

    戏目是姜家老太爷点的,他喜爱戏文写得好、唱得更好的,倒不拘是否喜庆,狄其野翻着顾烈让姜扬特地给他拿来的戏本子,这是要唱梁祝?

    梁祝这故事,狄其野在未央宫的杂书堆里翻过,也就升起了三分兴趣。

    戏班没有接着演,而是跳了戏,姜扬原本心里一惊,生怕出什么岔子,总觉得戏台侧边的师傅们神色也不大对,但听出是《山伯临终》的起调,也就放下心来。

    《山伯临终》这折子戏,唱的是梁山伯临死前,在病榻上对母亲倾诉对祝英台的相思,对祝家父兄之贪财、马家父子之霸道的痛恨,最后嘱托母亲要和祝英台同葬。

    若是唱得好,那真是情深一片、动人心扉。

    可那小生一开嗓子,姜扬的脸色就变了,这戏班子胆大包天,竟然当台改词!

    狄其野对着戏本子听着,对顾烈疑惑:是戏本子不对,还是改词了?有些字听着不一样。

    狄其野不惯于听戏,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园子里其他人都是常听的,哪里听不出这是在唱什么。

    这哪里还是唱梁祝,这是改了部分戏词,在唱陛下养父府里的十三姨娘和她表哥呢!只是将养父改成了某朝国公,换汤不换药。

    姜扬霎时满头大汗,要往顾烈面前跪,顾烈摆摆手:敢当台改词,有些墨水,有意思,让他们唱。

    有意思可不一定是好意思,姜扬捏着把汗,这辈子没听过如此提心吊胆的一场戏。

    那小生抱着花旦,改词唱到:半年连娶三房妾,枯朽木害苦鸳鸯双泪垂。只听说东宫锁良将,未料得国公夺表妹。源头本无清渠水,怎怪天灾现频频。*

    这都已经明显得不能算是暗示了。

    姜扬眉心一跳,当即二话不说跪倒。

    满院宾客又都跪了一地,除了台上唱的戏鸦雀无声,如此鼓点又急、胡琴强响,竟是一派鬼域凄艳的气氛。

    狄其野躺着也中_枪,挑眉又翻了一页戏本,顾烈面无表情地听着。

    那小生将手边的空酒坛作势往自己身上一浇,胡琴边鼓都渐隐低回,完全衬出那小生的唱。

    到最后,到底是唱回了原戏词:儿与她,生前不能夫妻配,死后要与她同坟台!*

    顾烈伸出手来,拍了三下。

    琴鼓钹笛俱静,台上台下跪了满地的人。

    词改得偏了些,唱得不错,顾烈点评道,有赏。

    姜扬阻拦道:陛下,这唱得颠倒黑白,中伤朝廷,如何能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那台上小生倒是傲气满满的做派,磕了三个头,大声道:陛下,草民只为劝诫,不敢受赏。这是草民一个人的主意,若要降罪,也请陛下只拿草民一个人问罪,与他人无干。

    他说完,顾烈没开口,狄其野却笑了:你只为劝诫?劝的什么?

    那小生剜了狄其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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