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能不替自个儿抹一把辛酸泪么。 穆空青的身量较之普通的八岁孩子来说,着实是挺拔许多。 若非在场学子都知晓,此次府试前十中,未及舞勺者唯有那案首一人,他们还当真不会将穆空青同案首对上号。 有一瞧着亦是少年模样的蓝衣学子见了穆空青,当即笑道:“在下沈墨,久闻案首大名。” 乍一听这声音,穆空青总觉得有几分耳熟,却想不出在哪儿听到过。 随即穆空青又在心中否了。 自打他来了府城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上哪儿能听过沈墨的声音。 不过,沈墨这个名字,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闻这沈墨的父祖皆在京城任职,他本人也是打小长在京城。 这回到清江府来,便是专程回祖籍赶考,志在一举夺得小三元之称的。 却不料突然冒出个穆空青,夺了府试的案首,叫沈墨拿下小三元的计划泡了汤。 不过即便如此,沈墨也还是稳稳列在了第二的位置上,可见其立志要夺小三元,也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长案上的第一第二,恰巧便是本次取中者中年岁最小的二人,也算一桩趣事。 在穆空青未到之前,在场学子中,论家世才华,沈墨当属头一档人物。 现下见沈墨对穆空青以礼相待,旁的学子也都收起了心头的些许别扭,同这比他们矮了半个头的年少案首行礼。 穆空青自然也都一一回礼,见礼时更是以兄长相称,叫这些学子心头的别扭消了不少。 现下时辰未到,知府大人也未露面,这些提前赴宴的学子们也不好落座,便索性立在这院中彼此结交一二。 话题间的中心人物,自然就是那位沈墨了。 因着这次的策论题的缘故,能取中前几的,必然都是懂得些人情世故的。 他们既是同榜,本身便有曾天然的联系在。若能趁此机会同沈墨这样摆明前途无量的少年英才交好,日后入仕也是一份助力。 旁人少与穆空青交谈,穆空青也乐得清闲。 他本身就足够醒目了,再四处跳来跳去,今后一个狂傲轻浮的名声怕是少不得了。 不多时,最后一个学子也匆匆赶到。 未等众人再寒暄过一轮,便听有人通报,知府大人到了。 清江府的这位知府大人姓何,单看面貌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意思。 在这人人蓄须以增添几分威严的官场上,他偏是顶着张光洁面庞。 穆空青早耳闻这位知府大人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可若用肉眼看去,却觉得此人必当年不过不惑。 何知府初一现身,院中的学子便纷纷行礼。 这位何知府也不摆官威,大手一挥便道:“诸位皆是我清江府中的青年才俊,今日只当是庆贺诸位得中,无需如此多礼。” 知府大人话说得客气,底下学子自然不能顺杆向上,还是得口称不敢。 待到众人落座,穆空青才发觉今日这宴席的座次摆得怪异。 这院落□□放了十三张桌案。 下头的十张桌案自然是他们这些取中的学子的。 上首的三张桌案,穆空青本以为有两张是为知府的属官所准备,可却不想何知府脚下一转,直接来到了右座上。 炎朝素来以左为尊,若是何知府坐到了左侧,穆空青觉得,主位上坐着的八成就是清江府的提督学政了。 但现下何知府直接将自己放到了末位上,就叫人不得不猜测,今日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了。 只是几个童生罢了,便是院试过后,怕也没有这般阵仗。 不夸张地说,自打何知府落座了,底下的学子那心情,便半点都没能平静过。 何知府举杯道贺,穆空青也低头抿了一口酒水。 这年头粮食珍贵,能拿来酿酒的自然也不多,因此酒水度数也大多不高。 寻常酒水喝起来,便如同前世的低度酒精饮品一般,甜味大过酒味。 当然,知府设宴自然是不缺好酒的。 只兴许是顾及着穆空青这般的少年人也在,所以这酒水的味道只透着股清甜,并不醉人。 这位何知府做起事来,当真能称得上一句面面俱到。 也是,若是不够圆滑,何知府又怎么能守得住这偌大的清江府? 穆空青摸了摸怀中的信封,按下心头的躁动。 现下还不是最好的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