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是普通士兵干的,光是这爽快一刀,便可看出来人必定功夫不差,而且在军营行走却又不引人注目,想必也是军中之人。那人昨天晚上悄无声息杀了程束同,今天晚上呢?是不是又要盯上他孙诚? “将军!将军!” 孙诚正心烦意乱,有人叫他,令他更加恼火:“叫叫叫,叫什么叫!我还没死!” 被吼了一通的副将战战兢兢捡起地上的刀:“你看这刀――” 孙诚顺势望去,随后瞳孔骤缩! 孟钦一死,他便成了主帅,不必亲自带刀,所以平日里宝刀都挂在自己营帐的墙上,然而副将捡起的这把凶器刀,正是他那一把! 孙诚顿觉不妙,这是有意的栽赃嫁祸,有人想要挑拨他跟皇帝的关系!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皇帝最是多疑,倘若他知道自己“杀了”程束同,那么根本不会细查就会认为自己已经背叛,他连伸冤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像当初的孟家父子一样,他也会被皇帝舍弃! 想到这里,孙诚头皮发麻,他焦躁不已,又不能将程束同已死这件事昭告全军,当下咬牙道:“去!将程大人身边的人全都扣住,不许他们出军营!若是发觉有人朝外递消息,格杀勿论!” 副将领命而去,孙诚神经质地在程束同的营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从程束同尸体旁路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算计他,半晌,脚步停下,难道是孟惊蛰? 只是很快孙诚又否决了这个想法,那孟惊蛰在程束同死前便出了城,现在人怕是都凉透了,那还能是谁?从他跟程束同二人之间能够得利者…… 孙诚陡然打了个寒颤,难道是皇帝? 这也不无可能。 就像是当初暗示他拒绝支援阻断大军粮草除去孟家父子一样,皇帝现在看他也不顺眼,因此拿程束同做筏子想要他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把程束同身边的人全都扣押也没有用,皇帝肯定是知道的,军中肯定还有皇帝的人! 会是谁? 孙诚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畏惧,正在此时,营帐外有人喊报―― 他焦躁不已,喝斥:“报什么报!给我滚出去!” 外头没了声息,约莫过了片刻,营帐却从外被掀开,孙诚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瞧,正巧望进谢隐那双漆黑无波的眼眸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孙诚以为自己置身于寒冰地狱之中,连呼吸都忘了。 谢隐缓缓看向地上程束同的尸体,对孙诚道:“孙将军,我不过是走了一夜,程大人便遭了你的毒手,孙将军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便这样等不及?” 孙诚连忙道:“休得胡说八道!程大人之死与我无关!” 谢隐轻哂:“那不如孙将军先将自己的刀捡起来,把上面的孙字抹去。” 孙诚的刀是把好刀,虽称不上削铁如泥,却也十分锋利,砍头时对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瞬间便人头落地。 孙诚心慌意乱:“你、你怎么回来了?!” 谢隐微微一笑:“虽不能以六十人之众击败十万联军,却幸不辱命,带回了联军主将的头颅。” 拿六十人去打十万人,送货上门也不带这么送的,正面相抗是最愚蠢的办法,但摸入敌营带一颗脑袋回来并不难,全程谢隐甚至不需要别人帮忙,他只身一人便完成了这个任务。 如今那颗人头已挂于城门示众,想必今天敌军再来骂阵,抬头瞧见自家主帅的脑袋,应当十分“惊喜”。 孙诚越听这话越熟悉,什么摸入敌营,带回敌军头颅……他僵硬地看向地上程束同那颗脑袋,僵硬地看谢隐的微笑,僵硬地说:“……是你干的?” “孙将军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隐微笑不变。“但孙将军趁着我出城害死程大人,这个我是懂的。” “是你害我!”孙诚厉声道,心里恨毒了谢隐,“你使这般狡诈阴险的手段,怎配称为孟家人!” 谢隐讶然:“原来孙将军也知道这是狡诈阴险的手段?那孙将军不妨说说,我父兄腹背受敌背水一战时,孙将军的粮草与援军为何没能及时到达?” 孙诚一窒! 自己便是阴险小人,却辱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