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没一丝笑意,他一个眼神落下来就好似在问,下一个该处置谁一样,他也没有让顾行之立刻起来。 过了会,中庭里最威重尊贵的人走了,却并未吩咐是否散了,方守贵紧跟上太子步伐,仿佛也将他们都忘了般。 跪着的还在跪着,站着的也不敢妄动,护卫各归其位视而不见,直到过了小半刻钟,方守贵才赶回来,谄媚而殷切的说出那句遗漏的话,“殿下有令,都散了吧。” 崔樱并不知道中庭发生过的事,她也确实没有出去过。 侍妾从宫里出来,一向有意讨好太子,只不过一直缺少机会,好不容易打听到太子的行踪,便在前几日准备起来。 摔跤是真的,想获得宠幸也是真的。 只是向她透露消息的人,从始至终都将这步棋掌握在手里,顾行之会登门,都不过是在背后人预料之中。之后便是顺水推舟,做了一场戏给局里的人看。 真正的崔樱在发生这些事时,正一无所知的写字静心,她忘了自己问了侍女几遍,“殿下有空了没有?”“我有事想跟殿下说。”“殿下在何处,我想见他。” 结果侍女都是应付她,让她安心稍等,贺兰霆很快就回来。 崔樱又非迟钝之人,她自小心性敏感,是不是敷衍应付她最清楚,以至于待在屋里心神不宁,才让人给她找找书籍,或是备上笔墨纸砚分散精力。 只是写着写着便入神了,就连贺兰霆站在了她身后都未曾发现。 良久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像是被叠了一层,背后的异样促使她回头望去,讶异的目光正好落入那双宛如深渊的眸子,崔樱愣了一瞬,“你回来了。” 她嘴角弯弯,无意识地带着笑,贺兰霆见她多次不是在遭难就是在受苦,她总是愁眉不展还爱哭,基本没见过她开怀或欣喜地笑。 现在看到了,原来要比她哭的时候好看得多。 崔樱张嘴正在和他说什么,贺兰霆仿佛都没有听进心里去,她的脸皮被蹭了一下,就好似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般,贺兰霆的手频繁的抹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崔樱感到脸颊生疼,腰身往桌上仰去,避开他,“殿下。” “崔樱。” 贺兰霆看向自己的手指,“你的脸白的孤以为你傅粉了。” 他极为自然地望着她,崔樱能感觉到他富有侵占性的眼神在描绘她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梁和嘴唇,“盈盈素靥。” 当意识到贺兰霆是在夸赞她时,崔樱心头像有一匹马蓦然冲出来,而拽不住缰绳的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定了定神才轻轻吐出来,“我有件事想跟殿下说。” 贺兰霆淡定道:“孤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真是巧了,崔樱迟疑地问:“那殿下先请?” “孤想先听你的事。” 崔樱只好拧着眉心道:“我这两日总是担心落缤,怕我不见了,顾行之会拿她泄愤撒气,殿下能不能帮我将她救出来。” 她夜里做梦不是梦见自己在溺水,就是落缤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一声一声哭喊她,崔樱的心都仿佛被人攥紧了,抽疼抽疼的。 之前一说到其余的事,贺兰霆都对她置之不理,崔樱还想再试试。 谁知贺兰霆说:“你那婢女已经被魏科派人接走了。” “当真?!”崔樱一时欣喜无比,遽然冲上脸的血色让她多了几分娇丽。但她不懂,为何之前苦苦求贺兰霆,他不派人去就落缤,哪怕她提起这件事他也不置一词。 现在怎么她一提起这个,他就这般痛快的说出了落缤的下落。 “她有没有事,顾行之有没有责罚她,我能不能去见见她。”崔樱连问数句,眉眼间掩盖不住其中期待,甚至因为听到落缤救了出来,她看贺兰霆的目光都在发亮。 “可。” 贺兰霆不过答应了一声,就被崔樱踮起脚尖勾住了脖子。 她喜极而泣,眼里的仰慕之情唯有贺兰霆才看得见,她温声透着莫名的情意说:“我,我有些没想到,实在是忍不住高兴,不知该怎么感谢殿下。” “那就坐到桌上去。” “什么。” 贺兰霆命令,“孤让你坐到你身后的桌案上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