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樱并未察觉到贺兰霆此时所想,她被压在坚硬的桌案上亲了多时腰背早已酸疼,何况他还伏在自己身上,崔樱只想将他推开,“殿下,该起了,劳殿下让我再换一次药,就能早些离开了。” “崔樱,你是不是以为孤连这点多余的闲暇都不给你。” 贺兰霆这回从她话里和神态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他从未哄过人,他母后是妙容也是,就更不可能去哄闹别扭的崔樱了。 他从她身上起来,再顺手拉了软弱无力的她一把,待崔樱坐正后才道:“送你走是定然的,倒不至于让你连今夜都待不下去,是明日还是后日,孤自有安排。” “你那婢女,她不能过来。顾行之现在并不能确认你在太子府,他会派人盯着孤这里,一有你的动静就会闻风过来。但目前他所有心里的想法不过都是猜疑,今日他还错把一个侍妾的背影当成了你。孤已经将那侍妾送给他,他暂时不会再怀疑你,除了妙善,他也不会知道你我之间的事。除非是他从你口中套出话来,亦或是你自己告诉他。” 崔樱怔怔的对上贺兰霆的目光,在片刻之后她明白了,贺兰霆也不想顾行之知道他们的事。 他这么说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心思,看她回去以后,顾行之找上门她会不会暴露自己。 崔樱垂眸,背对着光影的她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口里说着赌气的话,“我为何要告诉他,他怎么待我的,我就怎么待回去。”她要让顾行之也尝尝未婚妻与他人私会的滋味,他会发现或许不会发现,但那又如何。 他若没发现,那就一直瞒下去,他若发现了,那就让他一直处于怀疑愠怒中,让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情人是谁,让他费尽心思都找不出来。 崔樱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则与顾行之无异,她不再强求两家退亲,也不再为顾行之在外面寻花问柳感到伤心难过,她曾经是喜欢过他,但顾行之一直对她态度平平,甚至背后里厌恶嫌弃。至此,她已经不会再对这桩婚事有任何期待,跟顾行之从今往后便做一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未婚夫妻。 而贺兰霆,就是她最适合的人选。她怎会轻轻松松就让顾行之发现? 只有让她跟太子的关系扑朔迷离,明明有所察觉却没法确定,才能叫他抓心挠肺日思夜想。 在崔家的利益和自己的婚姻上,崔樱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成全家族的利益,可悲的是她竟然只能选择这种低劣卑鄙的方式来报复。 贺兰霆见她久久没有其他反应,念了一声她的名,“崔樱,孤抱你下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略显呆愣,不过微微摇头,拒绝了贺兰霆帮她,“我自己来。” 固执地要自己下地的崔樱就像贺兰霆刚认识她时一样,距离疏远,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姿态如同老妪蹒跚而谨慎地侧着身,实在没忍住出手,搂着崔樱的腰,了当的把她抱下地,他低眸望着她的头顶,想着她会期期艾艾的对他道声“多谢”,不想给他的是崔樱略含抱怨的眼神,“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我说过我自己来,你这么做反倒让我以为你是真的想对我好。” 他还未开口,崔樱触及他的眼睛,畏惧而烦忧的别开脸,轻声道:“别做让我误会的事,不要怜惜我,更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是个容易多想的人,你这样,我反倒会以为你对我抱有别的想法,我们除了肌肤之亲,就不要再有别的关系。” 这种话从她口里说出来,贺兰霆难得的有些诧异,他默默地等她说完,看到她一脸埋怨,却忍不住透着一丝丝期待,或许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遗憾的是贺兰霆明明知道,还是要说:“孤和你,除了肌肤之亲,的确也没有旁的关系。” 崔樱目光变黯淡,只有努力扬起若无其事的微笑,附和道:“是,对,就是这般……如此最好。” 贺兰霆:“所以对你,孤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管孤做什么,只要你不多想就好。你做什么,孤亦如是。” 崔樱呼吸都觉得难受起来,不想显得自己没用,即使是表面样子,也要在贺兰霆面前装得好好的,她点头,“好,好好,殿下英明,都说清楚就好。” 她快撑不住了,“那我先走了,还请自便。” 再慢一点她的微笑就要垮下来了,贺兰霆像是发现她在难过,举步挡在她跟前。 崔樱眼睛朦胧的“瞪”着他的衣角,头低低的不肯抬起来,闷声问:“你做什么呀。” 贺兰霆站在门口拦住去路,身体被光影拉长,仿佛一道挺拔的高山,压在崔樱心头难以喘息。“这是你的屋子,你走了还能去哪,除了这里离孤寝室最近,就没有第二间了。还是你打算今天夜里睡在庭子里,若是这样,孤也不拦你。” 崔樱被他话语噎住,想了想道:“那你快走,我想歇息,我还要写策论书,你在这里对我多有打搅。” 贺兰霆当真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走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