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家世好的郎君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女子,不也是正常的吗,这证明我这个未来夫婿他足够有本事,能讨人喜欢。” “阿樱,你在说什么。” 话是这个道理,但这属于强词夺理,也不该从崔樱口中说出来。 “阿兄,我难道说错了吗?就拿我们自己家来说,阿翁多爱重大母,他也有两个妾室,她们对大母唯命是从,做牛做马比对阿翁还要恭敬,自知越不过女君去。还有父亲,他也收过旁人所赠的美妾女奴,但在后院里还是冯氏做主不曾宠妾灭妻,将那些人都视作玩物。” 崔樱面上的笑容褪去,神色变得寡淡不少,她眉波忧愁轻蹙,神态清淡如水,让崔珣很是陌生。 崔樱:“他身边有几个人又如何,我是做主母的,不是去做妾的,我有什么好怕的。阿兄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起来了,这世上哪有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顾家皇亲国戚,得太子亲近,顾家女又是一宫之主母仪天下,这样的家世京畿还有谁家能比拟。阿兄啊,你我都应该为家里打算,我觉得这门亲事很好,不用退。” “不,不用你来打算,这些阿兄我都可以替你承受,你只要找个比顾行之更好的人就行了。” 崔珣一口否定,他接触太子多,办的事也多,清楚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外人所看到的样子。 他不懂崔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离开的这几年,阿樱原本烂漫的性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崔樱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她捂嘴笑起来,接着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便捧腹大笑起来,她的眼角渐渐流出眼泪,却不自知。 “阿兄。” 要是阿兄在她走错路之前回来对她说这样的话,亦或是在她身陷沼泽时拉她一把,她会毫不犹豫听得他的话,朝他伸出手。 但是现在不行啊,她已经失去贞洁了,她背着所有人和家里,跟太子私通了。 从父亲受贿开始起,从家里把她订给顾行之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与贺兰霆有过约定,她不敢毁约,她知道他的手段,其次她在婚前与人偷情,要是嫁给别人透露出来,于她和崔家的名声也会有损。 贺兰霆答应过她,嫁给顾行之,哪怕没了名节也会帮她坐稳主母之位,她又何必拖着这副身躯,去害了别人? 况且,兄长提出退亲的事,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但阿翁跟父亲那里也不一定会答应,就算答应了,阿兄会不用付出代价吗。 她能想象到,父亲给他两巴掌都是轻的。 退了以后,崔家和顾家的关系怎么维系,利益又怎么分割,崔珣对这些或许早有考虑,也有把握,但是已经木已成舟的事,何必为了她再添麻烦? 惹怒了阿翁和父亲,阿兄伤筋动骨,冯氏会是最乐于见到的吧。 “顾行之会是我的如意郎君,我喜欢他,不介意他身边有其他女子,风流成性,阿兄别再为我的亲事担忧了。” 崔樱背过身说着违心的话语,在崔珣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泪流满面。 房里响起推门声,下一刻轰然关上。 崔樱浑身一震,自知崔珣应该是被她惹生气,气走了,她苦笑着回头。屋外婢女小心翼翼地问:“女郎可还好?” “我累了,都进来伺候歇息吧。” 庭廊中央,烈日当头,两个生得如花似玉容貌相似的年轻女子,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顾行之紧紧拉着崔樱的手,顶着脸上的巴掌印,似尴尬又似颇为恼怒地瞪着她恶声道:“你发什么疯,一来就冲我动手,崔樱你的礼教呢?” 崔樱皱眉,薄声冷淡的呵斥,“松手。” 顾行之同样两道眉拧得又凶又狠,捏着崔樱的手腕不断使力,轻轻松松就叫她露出吃痛的表情,“伏缙说你登门拜访是来探望我,我还当真信了,原来你就是这么探望的?两次,两次巴掌,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是不是。” 崔樱疼得以为顾行之快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了,她昨夜因为他的事,与兄长多年第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结果今日一来顾府,就看到了如兄长所说的一幕。 顾行之手上包扎着白布,惬意地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乘凉,身边是旁人送给他的一对双胞姐妹,正殷勤地为他打扇,另一个嘴对嘴地给他喂果子吃。 顾行之闭着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