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玥走来走去,得到珍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后,不悦地道:“那顾兄兄怎么还没上门找她讨个说法,顾家人连来退亲的影子都没有。” 她嫌弃地瞪眼,“你兄弟常年跑船做苦力,也没个见识,他到底找没找见顾府,别是送错地方了,到时给我闯祸,我可不会管的!” 珍儿早猜到真正出了什么事,崔玥肯定不会管她,纵使不满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讨好道:“女郎放心就是,哪怕奴婢兄弟不知道在哪,问几句让人指个路也能找到地方。再说也是亲口传话,事是办好了的,顾家人没来,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手里没递出去什么证据跟把柄?” 崔玥上下打量她,“你考虑得还挺周全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聪明的。” 可她好话还没说完,照骂了句,“蠢货,怎么着证据,找谁的?太子?肯定是崔樱那个贱人不守妇道先勾引他的,殿下那么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会看得上她。” “贱人,不检点,她也不看看她配得上太子。” 崔玥快气疯了,似乎辱骂还不够,看到什么不顺眼的都扫落在地。 珍儿胆颤惊心地跪在地上不敢动。 二娘子一直喜欢仰慕着太子,但太子哪怕到了府上,对谁都冷淡疏离,不可高攀的模样拒人于千里。 就是这样,二娘子还做着想当太子妃的梦,从张家贵女的婢女那得知大娘子与太子有染后,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向来被瞧不起的大娘子玷污了二娘子的心上人,二娘子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珍儿越来越觉得往后的日子要不太平了。 崔玥不是第一次告诉他,崔樱有问题了。 顾行之第一回 可以当做崔玥是在给崔樱泼脏水,但第二回,崔玥信上说的,崔樱好几次跟人私会的行迹有板有眼,顾行之即便心里不愿承认,但还是起了疑心。 他对崔樱从他私宅里逃出去,藏身在什么地方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崔樱后来出事,让他说服自己不要再去计较了,于是为她开脱找了理由。 事到如今,她的亲妹妹崔玥写信告密,让顾行之卡在喉咙里的那根刺又冒出头了。 他已经信了一半,崔樱的身后一定有个人在帮她,至于是谁,那定然要见到崔玥才能问清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问那个人真正身份。 在山雨欲来之前,暗潮涌动,一切皆如往昔。 落缤端着果肉,站在桌案旁,时不时喂崔樱尝一瓣。 眼睛则盯着崔樱手里的玉料,跟她汇报道:“二娘子身边的珍儿近来有事没事都会来女郎院里转一圈,还跟下面等级不如她的婢女交好,前天我还看她跟朱墨说话了,一副要跟朱墨拜姐妹的样子,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崔樱佝着一把细腰,专注地握笔在颜色纯净漂亮的玉料上勾勒线条。 落缤本想再喂她吃一颗果肉,看到她越来越慢越来越稳的手,话也不说了,然而崔樱自己开了口,轻声问:“朱墨呢,她难道没和你说什么?” 落缤回神,“说是聊了些半杆子打不着的家常话,一时还不清楚,不过老想着跟她拉好关系。” 崔樱直起身,手放在略微发酸的位置,“还不清楚就算了,先看看她想做什么吧,也许当真是为了交好呢。” 崔樱不想把人想得太坏,虽然她出身贵族,不能感同身受下面人身份低微的不易,但她从不会折磨刻意为难伺候她的人。 人是将心比心的,哪怕身份天注定,改变不了,但就凭落缤待她赤诚,她也不会刻意地把她当做下人。而珍儿在崔玥身边也不过是个婢女,崔玥怎么对她,崔樱不清楚,在她这里不管珍儿做什么,背后肯定都离不开崔玥的指使使唤。 她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受到束缚和驱使的人为难。 落缤帮她按摩酸楚的腰,睇着玉料发起牢骚,“这赏赐可真够怪的,就没见过送这种没雕琢好的玩意过来,难道这就是乡君才有的殊荣待遇,那也太让女郎费神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