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该找她跟顾行之私下见面的麻烦? 贺兰霆当然是想问的,他心里憋着郁气,然而话到喉头,就变成了询问崔樱晚食想吃什么。 她在孕期,没办法跟她发脾气。 最重要的是,贺兰霆忘不了崔樱说过,要是学不会尊重她,对她的方式还停滞不前,她就会丢下他。 贺兰霆不是怕,他只是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所以适时的清醒过来,将对今日事情的不满压了下去,暂时退一步,就算有气也不要对着崔樱发。 他说出那句话后好像没有感觉到不妥,甚至在听见崔樱下意识的解释后,眼神闪了闪,握住崔樱搭在膝盖上的手捏了捏,顺势道:“回府了,孤不在意,不谈其他。你以前在府邸用过吃食,伙房的厨子知道你的口味,不过,你如今也是府里的女君,让下面人再精细些伺候都是应该的,所以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在他们眼里,见你如见孤。” 崔樱被贺兰霆出其不意展露出来的和气大度给弄懵了,可是装傻谁不会,尤其贺兰霆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崔樱也装得此事就算过去了,贺兰霆能不计较就是最好的。 毕竟刚新昏不久,她实在不想跟贺兰霆发生任何口角,她更不想今后的每日都在与丈夫的争吵中度过。 崔樱眨了眨眼,没表现得太僵硬,略微从善如流道:“就跟以前一样好了,回去再说吧。” 贺兰霆起了个头,后面的气氛就好多了,眼见崔樱试探性地回握了下他的手,贺兰霆为了不吓退她,手指虚虚地牵着,等到过了会,两人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方守贵带人跪在府邸迎接太子跟太子妃回来。 如今崔樱就不是以前的崔娘子了,而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更不用说她现在金贵着,挺着谁都得罪不起的肚子。 方守贵笑意浓浓地凑上去,“晚膳都准备好了,请太子和太子妃上座用膳吧。” 崔樱看见他就不由得想起去年在贺兰霆房里过夜,他们主奴之间说的话。 人和人所在的处境不同,其实也怪不了他,他们关系见不得光,方守贵为贺兰霆着想没什么不对,但她永远记得当时心中胀痛酸楚的感觉,“方总管。” 这老东西眼神明显有一丝慌乱,接着很快就摆正了身姿,毕恭毕敬地朝崔樱躬身下去,“太子妃有事尽管吩咐。” 崔樱:“朱墨还在吗。” 方守贵保持腰身弯着的身姿,愣怔地仰视和太子并肩而立的崔樱。 他刚才还以为这位成了太子妃,就会找他兴师问罪,结果竟是为了一个婢女。 不过短短一刻时间,方守贵背后就起了一层薄汗,他强笑着道:“朱墨不在府里做事,被派到别处去了,太子妃要是想她回来伺候,老奴这就去安排。” 崔樱看他恨不得从自己眼前赶紧消失的样子,不经意地笑了笑,“劳你问问她吧,若是她在那边待得好,不愿意也不要强求。” “怎就会不愿呢。”方守贵憨直道:“在贵主身边伺候,那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他这时无比万幸太子妃是崔樱,熟人且是个温柔不太与下人计较的性子,所以不管她有没有听到他跟太子的对话,方守贵都期望这位能把当初发生的事给忘了。 在崔樱跟方守贵说话时,不管多久,贺兰霆都陪在她身边,不仅没有半分不耐烦,还都无言地表示出以崔樱意愿为主的意思。 太子妃入府,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方守贵也笑盈盈的。 不过唯独在后半场出了点小差错,在府里的下人都来拜见时,以前顾皇后派人给太子送来让他宠幸的侍妾们都来了。 方守贵意识到过错时已经晚了,他本意是想让人都见见新主,一时忘了宫里出身的美人、侍妾跟太子妃有着天然的敌对关系,同样是太子后宅的女人,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概没有哪个正妻,会在跟自己夫君感情甚笃的期间看见这些人,哪怕她们什么都没坐,也没做错什么,但是身份上的对立就足够让人感到扫兴了。 贺兰霆为此都是一愣,接着立马去看崔樱的脸色。 有人偷偷抬头。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