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他被腰斩,至今还被挂在皇京城的城头?” 宗守楞楞不语,忖道这殷御,到底还是动手了。 他只想到这位元辰皇帝,不是什么蠢人。却唯独没料到这位的权谋手段,堪称顶尖,此时也已迫不及待。 这心中悲怒,可谓无以复加。然而此时,宗守却不怒反笑。 金不悔那个蠢货,明明可以早早从大商脱身,明明知晓大视如此。大商从上至下,已彻底腐朽,他一人之力,难以回天。却偏偏还傻乎乎的,任由殷御摆布。 在天牢之内老老实实呆着,有什么不好?只当是闭关,安心修行。静候几年,自然可以出来。 却偏偏还要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刺激殷御的神经。 难道不知,这是一条绝路?无论大商日后如何,是盛是衰,殷御都容不得他。 原无伤所言,不止是金不悔一事。还有殷御,盛赞孔瑶美色,言及要以孔瑶为质之言。 这些宗守倒不怎么在意,倒不是不怒。而是以他的城府,还不至于明知殷御是为激怒自己,还失去理智。 那位元辰皇帝,也最多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而已。 倒是百胜关之围,让他稍稍在意。不知此时那边,情形怎样。 石千里全师而至,大乾却需自己收起一只臂膀,用力他处。 宗守几乎可以想见,此时的孔瑶,必定是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深呼了口气,宗守一双拳头,是骨节爆响。紧紧的攥着,强压下了胸中忧怒。 “那无上元魔怎么就成了大商国师?至境修士不是有约,不得插手云界之事。金不悔之事,又是何人首先弹劾参奏?那几大门阀,还有那些高官,当知晓得罪我的后果。” “李别雪我不知,只知这一位,是突然而然就出现在风华宫前,使这几日天下鼎沸。不过若他真与殷御联手。有十二镇国铜人为其主力,哪怕云界十几位至境合力,他亦可不惧。那什么共约,自然也可不在乎。” 这次答言的,却是林玄萱,这件事其实她也觉奇怪。李别雪所为,简直就是不顾一切。 “似乎已不再顾及魔道存亡,破罐子破摔似的——” 林玄萱说的只是猜测之言,宗守却已了然几分。 这李别雪当是知晓,秦皇墓之战了结,自己与他就已是不共戴天。 也担忧苍生穹境,五大至境联手围杀。又或者增玄持法翼,落于秀观手中。 以此时苍生道之力,若肯付出些许代价,李别雪绝无幸理。 与殷御定盟,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内。 然而金不悔,又是怎么回事? “是左信!如今的左都御史,翰林直学士。” 原无伤冷笑道:“以前是金不悔的座师,大约是想彻底撇清与金不悔的关系。展示自己大义灭亲,博取名望。又或者是有人幕后操纵授意,也未可知——” 宗守直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灸热的气息。 浑身血液,也仿佛燃烧了起来。 左信?看来这一位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 自己当初之言,就这么被此人丢在脑后么? 宗守清秀的面上,笑容更盛,不过却令人只觉是阴寒入骨。而额角处,更已青筋挑动。 初雪屏住了呼吸,不寒而栗。感觉此时宗守之怒,不在当初地宫,苏小小自绝之时。 那一怒的结果,是整整十五位圣阶,陆续陨落于宗守手中. 那么这一次的结果,又将如何? 原无伤是唯恐天下不乱,继续冷哂道:“还在想什么?我若是你,这个时候就兴兵千万,将大商灭了完事。那金不悔是自己蠢,无可救药,怪不得别人。然而自己女人被羞辱,却定要把那殷御,付出代价才可。这云界兴衰,百姓生死。道门不在意,儒门不在意,大商更胸有成竹。你宗守又何需在乎?什么大局?那天方世界干脆就放弃。管他什么暗世魔廷!” 林玄萱哭笑不得,此人行事率性而为。既是其优点,也是其缺陷。 幸亏大乾之君,是宗守,而非是原无伤。 “原兄之言不妥——” 宗守闭目冥思,半刻之后,才摇了摇头,张开了眼。 只为自己治下,那数十亿大乾子民,他都绝不会弃天方世界而不顾。这是为君者的责任! 若然暗夜魔廷,能做到只对大商和云界其他国度下手,他才懒得理会旁人死活。 然而此时,天方世界是唯一能阻夜魔军,将战火燃至云界之地。 所以此时起兵讨伐大商,绝不可行。 正当原无伤冷哼一声,微含不满。却又听宗守语气,忽而又是一个转折,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