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不饶人,稍不注意就容易肺热上火。几日前,周姨娘服用了些炸物,又没休息好,这便咳起嗽来,咳了半个月都不见好。 这会儿呢,周姨娘院门前,有两人站在树荫下,其中一人手提食盒,正等着院里的人出来。等树枝被风吹开些,才看清树下之人正是疏雨和岑闻。 只见周姨娘的女使凝秀疾步走出来,她没有说请两人进去,只是如往常一般恭敬地接过疏雨手上的食盒。 岑闻看着两人动作,有些失神地望着院内姨娘屋子的方向。疏雨捕捉到岑闻的神色,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安慰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对凝秀客气道:“那就麻烦凝秀姐姐把这盅雪梨汤送进去罢。” 凝秀躬身接过食盒,看着两人的神色,她几次欲言又止。都要转身回院里去了,还是停了脚步回头,试探着问道:“还是不用跟姨娘说这是姑娘送来的么?” 闻言,岑闻在一旁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用,反正姨娘也能猜到是谁送的。” 女使看着神色落寞的两人,心中不忍,于是安慰道:“其实姨娘前几日还提起两位姑娘来了,说不定……过不久姨娘就想通了。” 听到这儿,岑闻似乎有一些诧异,她缓缓问道:“姨娘问甚么了?” 凝秀微笑着回道:“昨日吃了蟹,可是姨娘一直兴致不高。等回到院子里才跟奴婢说,说姑娘们以前也爱吃蟹。” 闻言,岑闻默默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周姨娘自然就是甚么都没再说了。可凝秀不忍心照实说,只是宽慰两人道:“姨娘心里是念着两位姑娘的,只是还需要些时日。” 岑闻静默了半晌,才道了一句:“多谢凝秀姐姐。” 之后,凝秀将食盒交给别的女使,将两人送出了门,才回到屋内。 打了帘子走到内间,凝秀看到姨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而方才送进来的食盒还呈放在桌上未动。想到默默离开的两人,于是凝秀便主动提起道:“姨娘,厨房这雪梨汤炖得馋人,我给姨娘端出来,您用一些?” 闻言,周姨娘转头看向那食盒,她眼中起了些复杂的情绪,可是看了几眼后还是将视线挪开了。 半晌,凝秀才听得一句:”放那儿罢。” 见周姨娘的态度还是没有软化,凝秀也没甚么办法,只得应了一句,然后便去外间候着了。 等凝秀出去后,周姨娘才叹出一口气来。她起身走到桌前,掀开了食盒的盖子,看见了上头呈着的雪梨汤。 从前岑闻咳嗽的时候,她就总会给岑闻煮一碗雪梨汤喝。如今这碗雪梨汤摆到了她面前,她却不愿意见岑闻一眼。 看着雪白的梨肉,周姨娘心中默默在想,如果那一日她不进吟秋榭里就好了。 那一日,她带着厨房新做的酥酪,想着直接送去给疏雨和岑闻。到了院子里没见到人,姨娘便知道,两姊妹必定是在屋里躲阴凉呢,于是便轻声跟其他的丫鬟说无须通报,准备直接去屋里找两人。 正巧这日,雁乔去了蹴鞠社,晚间才能回来。于是便没有知情人拦住周姨娘,任她笑着径直推开了格子门,然后僵直立在门前。 周姨娘看到疏雨坐在妆台前,口脂都花了,尽数染在岑闻唇边。 这样的场面,她只消看一眼,便马上清楚了状况。 她也终于想明白了,怪不得疏雨嫁人时岑闻像失了魂一般,怪不得岑闻要进李家的门,怪不得……岑闻和疏雨会一起回到岑家。 姨娘只觉得这一切荒唐得不行,原本以为两人只是关系超乎寻常姐妹,却不想实情是——她的两个女儿背着她,有了这乱伦背德的私情。 周姨娘不能再看一眼,她当场便关上了门,夺路而去。后面是岑闻和疏雨的呼喊,可是那一瞬她闹钟混沌得很,只是脚步错乱地跑回了自己的院里。 后来,岑闻和疏雨来见她,她听到了疏雨对她说:“姨娘,我知道我与闻儿之事有悖人伦。” “可是……我们不能再分开了。” 是啊,周姨娘心中清楚,这两人根本离不开彼此。可越是清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