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拼尽全力,死了一百多弟兄才逃到这传说中的夷洲,最后还是被他追上了!”项伯颓然瘫坐在地上,花白而凌乱的须发微微颤抖,黝黑苍老的脸上也现出无尽的凄凉。 “我……我等要死……要死了……呜呜……”旁边一个三十余的男子浑身都开始打哆嗦,说到最后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等今日要死也!”感染之下哭声四起,一群反贼都忍不住惊恐的嚎啕大哭起来。 “哭个屁,大丈夫死则死尔,岂可哭哭啼啼做妇人状,当初我等造反杀官是何等英豪,这荒山野岛,即便是他来百艘大船又如何,只要我等往那山中躲藏起来,三五年他们也找不到。”钟离昧低声呵斥。 “钟离昧,当初渡海来此荒岛,也是你撺掇的,你说只要到了这夷洲,即便是清河侯真的有仙术也永远都找不到,但这才过去三年而已,呜呜……”一个胡子拉碴的魁梧大汉哭的鼻涕都下来了。 “哼,当初居巢公说起舟山诸岛不能久留,提议我等寻找夷洲,诸位皆都同意,眼下如何怨我,自从到来之后的情形你们也看到,夷洲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避祸之地,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情形如此,你等哭有何用,要想活命眼下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躲的越远越好,这夷洲纵横数百里,不光有山岭峡谷,还有茂密树林,我们区区百余人,随便躲个地方他们便找不到!”钟离昧冷哼说。 “躲起来只是一时之计,这夷洲上并非只有我们,还有不少夷越后裔,只要他们四处搜寻打听,终究会暴露出来,这夷洲四面环海,距离最近的闽越海岸都有四五百里,一旦被发现,只怕无处可逃……”项伯此时心情恢复了一些,脸色戚然摇头叹息。 “既然项兄如此担心,那便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只是此法太过危险,一不小心便会丧命!”钟离昧咬咬牙。 “钟离兄直言无妨,我等当初起兵造反,便已经该想好了,何况眼下已经如此,除开一条命之外别无所有!”项伯叹口气说。 “第二个方法就是趁夜色前去偷一艘大船离开,这些大船根本就无需船工划桨,而且速度奇快,他们出海远航船上肯定备有数月甚至数年的食物,只要离开夷洲数十里,茫茫大海之上他们有翅膀也追不上……” “钟离昧,你疯了么,这大船不用船工划桨就能行驶如飞,肯定是清河侯用仙术加持,我们即便是偷到又如何,一旦被清河侯发现,便有若瓮中之鳖也!”一个戴着破烂玉冠的文士脸色铁青的低声咆哮。 “快看,船上下来好多人……” 旁边观察的人惊呼起来,于是一群人再次屏气凝神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观看,果然看到靠岸的大船上放下舷梯跳板,每个船上都有数百人开始下船,其中大部分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许多断发文身一看就是吴越闽中一带的人氏。 “糟也糟也,他们既然发现了码头,必然会去附近搜寻,若是找到我们居住的村落,我们的身份岂不是很快暴露了!” 直到此时,一个男子霍然想起一件事,说出来的同时一群人也瞬间醒悟过来,霎时之间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走,速速回去,去得晚了只怕村寨之中妻儿都要被他们抓住!” 项伯瞬间做出决定,也不敢留下来继续观看了,带着七八个人急速离开山峰,沿着崎岖茂密的山林直奔不远处一座小湖而去。 小湖距离码头不过三里,一条小河从数十里外的山岭中发源,流到此处聚为一方湖泊,而后又顺流而下直至海边,形成了这条河港。 这里原来本有一个数十人的土著部落,只不过项伯等人千辛万苦横渡海峡来到这里之后,很快凭借高超的武功和先进的武器征服了这个部落,然后陆陆续续征服了附近几个村落,几年下来,大部分反贼都娶了这些土著女子,生儿育女耕田种地安定下来。 中原暂时是回不去了,但如果能够在这座岛上好好活下去,然后不断征服岛上的居民,以后霸占这座大岛,有了充足的人手就可打造大海船偷偷来往于中原和夷洲之间,慢慢积累发展十年二十年,说不定还有机会再次杀回中原乱中取利。 不过他们当初逃到此地的总共只有一百多人,陆陆续续征服了附近几个土著部落后分散居住在附近数十里范围内,人数加起来有六七百人,不过大部分土著成年男子都被杀了,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本来按照项伯和钟离昧等人的打算是等过些年积累一些力量之后,建造几艘大船偷偷杀回闽中这些蛮荒之处重新召集旧部继续与大秦抗衡,但万万没想到这才三年时间,还没让他们舔好伤口,突然而至的这十艘悬挂黑龙旗和清河侯府旗帜的大船,一下将他们的希望彻底击成粉碎。 村子就是暴露他们身份的最大破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