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从夏正国的案子脱身两个月以后。 即便官复原职,他依然受到殃及,接替夏正国的司法部长对他不闻不问,只让他耗在老位置上。 那种耗法,让他看不到自己的前程。 所以,得知司法部长周末携妻外出打高尔夫,他思忖再三,带上唐黎也前往高尔夫球场。 代司法部长姓吕,年过六旬,前些年退居二线,在夏正国落马后,被宋柏彦临时抓丁推上总检长的位置。 吕政文是典型的老好人,做事向来是谁都不得罪,就算知道他是夏正国的秘书,依然把他留用,而不是找个由头把他调走。 宋柏彦把吕政文放在这个位置上,也只是想稳定眼前的局势,并未存着让他大刀阔斧整顿司法部的想法。 一旦找到司法部长的合适人选,吕政文就会“退位让贤”。 他去高尔夫球场,终究是不愿平庸度日,哪怕吕政文在司法部呆不久,他仍然打算交好吕政文,吕政文在官场几十年,不可能没点人脉,经过考虑,他生出认吕政文做老师的打算。 说起来,吕政文也在首都政法学院做过几年老师。 吕政文和妻子恩爱,在政圈不是秘密。 所以,他特意带上唐黎。 吕夫人出身农村,不喜欢那些大家闺秀,相反的,家世普通的女孩更容易得她欢心。 哪怕他不曾在言辞上有所交代,唐黎依然察觉到他的用意。 所以,抵达高尔夫球场,她努力和吕夫人搭话,有意无意讨好对方。 他带唐黎过去,只是想“效仿”吕政文夫妇。 那个时候,唐黎不过23岁,即使嫁给他已经两年多,却因为社交圈狭隘,也因为黎家不曾教过她,导致她不懂得怎么不动声色的示好,表现得太刻意,反而惹来吕夫人的不理会。 他借口拿水壶把唐黎支开,叫她待在车里别再过来。 一个下午,他在草坪上陪吕政文等人打球。 后来,碰上日全食。 整个天都黑透。 直到日全食过去,他回车上拿东西。 走出草坪,还未行至停车场,先遇到阁下身边的警卫长。 然后,他就注意到不远处的情形。 唐黎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捧着块毛巾往眼睛上按,膝盖上搁着一副男士墨镜,那是他落在车里的。 至于唐黎对面,坐着另一个男人,正是宋柏彦。 宋柏彦前来高尔夫球场,显然是私下之行。 倘若其他人知晓宋柏彦在此,早就相拥而至,又怎会围着吕政文打转? 那是他第一次就近打量宋柏彦。 夕阳下,宋柏彦穿着海蓝色的polo衫,五官俊朗清瘦,身形依然挺拔,因为身体不好,两鬓已生出些许白发,投在唐黎身上的视线尤为温和,虽然隔着几步远,他听到宋柏彦问唐黎的话:“既然是跟着丈夫来的,遇上日全食,眼睛不舒服,他怎么没留下照顾你?” “他没不照顾我。”唐黎的解释随即而来:“他在陪上峰打球,我不喜欢待在草坪上,他就让我等在车里,我想给他送墨镜,结果却伤着眼睛……也要谢谢你给我找毛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