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严璟现在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也格外的憔悴, 眨了眨眼正要开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崔嵬在错愕之间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 他撑着床榻的边缘,越过严璟的身体直接翻到床榻内侧, 还顺手扯过了旁边的被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银平一手拎着食盒一手关上房门将秋夜的凉风挡在门外,口中道:殿下, 他目光落到床榻内侧, 难以置信地开口, 那是不是有个人?! 严璟: 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止住了银平的惊诧,一手在崔嵬身上轻轻地拍了拍,另一只手掩着唇轻咳了一声,将到了唇边的笑止住,朝着银平手里看去:羊肉汤? 啊,是的,殿下,温了大半日,方才我去盛的时候,香气四溢,您快喝点吧。银平说着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羊肉的鲜香味道果然在房内飘散开来。严璟勾了勾唇,朝着银平抬了抬下颌,这羊肉汤还有吗? 有啊,银平将汤碗端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看向严璟里侧,殿下您还要? 嗯,再盛一碗送来吧。严璟弯眉眼,侧过头朝着自己身旁看了一眼,这天凉的厉害,多喝一碗暖暖身子也好。 银平朝着严璟施了一礼,又忍不住朝着床榻里面那个人形看了一眼,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房门开启而后又关上,裹在被子里的崔嵬动了动,慢慢探出头来,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才坐起身,看向严璟:走了? 嗯,严璟朝他看了一眼,你方才 崔嵬对上严璟的目光,整张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方才纯粹是条件反射,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摸到人家王府里来是见不得人的,因此一听见门响就想将自己藏起来,但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被子,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掩耳盗铃。 严璟瞧着他的脸,唇边的笑意蔓延开来,笑至一半,又忍不住掩着唇咳了起来。崔嵬本来还有几分恼羞成怒,一见他咳嗽,便立时变了脸色,手指抓住了严璟的衣袖,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看。 严璟止了咳,安抚一般拍了拍他的手:不小心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不用这么紧张。 崔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发现连一向红润的唇都有几分干裂,忍不住咬紧了下唇,皱着眉小声问道:璟哥,很难受吗? 严璟听着他的口吻不由轻轻笑了一声:风寒而已,你没得过吗? 崔嵬拧着眉头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没有。 严璟一愣,不由摇头:你可真是话说了一般,又弯了唇,没有得过更好,我们将军就该是健健康康的。 崔嵬盘着腿坐在床榻上,目光紧紧锁着严璟,颇有几分无措,听说严璟病了,他便不假思索地来了,可是此刻待在这里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丁点照顾人的经验,除了像现在这般眼巴巴地盯着人看,竟是一点的作用也没有,还真是有点泄气。 严璟端着汤碗刚喝了一口,回过视线就发现崔嵬的嘴角耷拉下来,看起来满脸的失落,便忍不住开口:怎么这副表情?他将汤碗朝着崔嵬面前送了送,送去的羊肉汤没喝到吗? 崔嵬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来得及,便宜符越了。他将膝盖支起,将脸压在上面,歪着头看着严璟,璟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严璟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少年方才竟是为了这件事而苦恼。他目光一瞬不离地落在崔嵬身上,看着他那张还有些青涩的脸庞,看着他原本束得规整却因为钻进被子里而变得凌乱的长发,看着他那双毫不掩饰其中的担忧的眼睛。严璟垂下眼帘,竟然真的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半天回道:那,陪我喝羊肉汤吧。 银平很快就又送了一碗汤进来,这一次入内的时候他小心地敲了敲门,得了应允才将门推开,而后便看见了端端正正坐在床榻边的崔嵬,在惊诧过后,银平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觉得十分意外,毕竟自打到云州以来,能够出入自家殿下房间的人还没有几个。 来来往往数次,他早就清楚这位时不时出现在府里的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平侯,更知道自家殿下偶尔外出也是到戍军大营去看望那位侯爷,也从侍卫那儿听说了当初返回云州的路上,他们与那侯爷之间的交集。 越是如此银平越是无法理解,明明这二人关系看起来好的不得了,那为何当日里自家殿下还偏要自己将传那样的流言出去?但是这种事从来不是他能过问的。 银平朝着二人恭恭敬敬地施礼,将汤碗放下,识趣的退了下去。 汤盅在火上温了大半日,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崔嵬原本因为担忧而消散的食欲此刻又生起了几分。严璟看见他的表情便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