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子卿的私宅,秋月先下了马车,敲了门,门开之后,一妇人冲着秋月道:“你是何人?” 秋月抬着下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告诉你们姑娘,宋少奶奶来了。” 那妇人闻言瞬间惊慌失色,连忙进去通知苏雁儿。 少顷,苏雁儿领着一丫鬟出来,只见她行动间似弱柳扶风,柔柔弱弱的给人一推便倒的感觉,她行到马车让,手拿着罗帕,忽然轻咳一声,像是病了的模样。 也不知晓真病还是假病。秋月心里不禁腹谤了句。 春花扶着温庭姝缓缓下了马车,温庭姝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她身上,含笑打量了她几眼,“你便是苏雁儿?我们在白云寺见过。” 苏雁儿趋步上前,柔柔行了一礼: “贱妾叩见少奶奶。” “苏姑娘不必多礼。”温庭姝伸出一只纤秀洁美的手虚扶了下她。 苏雁儿直起身,偷偷打量了眼温庭姝,见她穿着白色对襟大袖衫,雪青长裙,神情温婉端庄,端得名门闺秀的气派。 苏雁儿见她面容和气,心中猜不透她前来的目的,只能恭恭敬敬地请她入了宅邸,到了正堂,又请她坐在上首位置,又命人奉上茶。 * * * 一个时辰之后,温庭姝从宋子卿的私宅离去,苏雁儿将温庭姝送出门外,看着温庭姝的那个渐渐远去,心中的疑惑仍旧不曾消散。 苏雁儿没想到温庭姝此趟来的目的竟然是要成全她和宋子卿,这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之事,她要不要与宋子卿说? 那女人让她先别告诉宋子卿,苏雁儿先前便打听到这温庭姝是个品行端正的大家闺秀,而且她言语真诚,不似有什么阴谋,苏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决定先不告诉宋子卿温庭姝来找她一事。 从宋子卿的宅邸出来,温庭姝又回了温府一趟,她本以为要很久才能回来,不想这才过了几日。给宋子卿纳妾不是小事,温庭姝也要告诉母亲一声。 方夫人听闻温庭姝的打算后沉默了许久,若是在知晓她和江世子一事之前,方夫人一定不会同意,至少不会同意得太早,但如今知晓她这女儿巴不得撇了手,得个平静自在,方夫人便由得她了。 自温庭姝离家后,这些天以来方夫人想了很多事情,她想自己逼着女儿忘掉江世子是否正确,如今看到日渐消瘦的女儿,她不由心生一丝后悔。 作为母亲,哪个自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看着眼前脸上完全没了笑态的女儿,方夫人感到十分心疼,明明在家时,她的女儿总是爱笑的。看着她,方夫人陷入沉思,随后动了个荒唐念头。 如果女儿与那宋子卿和离后,那江世子能不能够接受她的女儿? 念头一起,竟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或许这事并不荒唐,那江世子不是很钟情她的女儿么?否则又怎会差点为她女儿牺牲性命?而且这江世子又是个无视礼法的人,想必能够接受和离的女人…… 但除非宋子卿之后再犯什么大错,否则姝儿也无法与他和离。 方夫人没有将自己此刻想法告诉温庭姝,这事她还需要再慎重的思考一番。 * * * 温庭姝得到母亲的同意后,又陪着母亲吃了午饭,才坐上马车回了宋府。 温庭姝回了宋府之后,便去了孙氏那一趟,恰巧孙氏午睡醒来,正在房中喝茶,温庭姝认为孙氏这边才是最难说的。 果不其然,当她提起让苏雁儿进府时,孙氏瞬间板起脸,一脸的不赞同,“庭姝,我知晓你是个贤惠大方的人,只是你没必要受这委屈,且那女人身世不清不白,不宜进我们宋府的门。”孙氏其实更加在乎的是最后一点,那苏雁儿出自教坊,身份卑贱,就算当妾也够不上他们宋家门第。 温庭姝缓缓言道:“那苏姑娘原也是书香门第的姑娘,父亲是做过举人的,只是后来父亲死后,她母亲带她来汴阳投靠亲戚,不料亲戚早已搬走,后来她母亲又病死在了汴阳,苏姑娘没法只能卖身葬母,进了天香院,后来跟夫君时,她还是个干净的身子。儿媳见过苏姑娘,她是个聪慧又乖巧的女人,儿媳并不讨厌她,而且儿媳也觉得她很可怜,若没了夫君的照顾,她孤身一女子又能去往何处?” “可是你夫君找你来当说客?”孙夫人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夫君并未与我提起过苏姑娘,是儿媳自作主张定下来的。”温庭姝目光微微露一点惭愧之色,“儿媳见夫君近日来茶饭不思,面带愁容,知晓是为了苏姑娘的原因。科考渐近,儿媳担心夫君若长此以往会影响科名。” 温庭姝看了孙氏一眼,察言观色,见她神色并不是那般毅然决然,便继续道: “儿媳知晓婆婆您心疼儿媳,不愿让儿媳受妾室的委屈,只是儿媳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家人间的关系,儿媳盼的是一家人和和睦睦,融洽的过日子。” 孙氏看着一脸温婉娴静的温庭姝,内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