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她声如细丝,双颊也是红扑扑的。 永庆帝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胡闹,你方才没有听见太医所说吗?与之接触,稍有不慎,便会暴毙而亡。你以为在这个时候逞英雄,朕就会感激你,对你刮目相看吗?” 张太医看了苏木槿一眼,忙上前道,“皇上请留步,老臣以为还有一人,能解此燃眉之急。” 永庆帝才走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何人?” 张太医大喜,指了指苏木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镇北侯府的二小姐啊!” 若换平日,杨婉定是笑逐颜开,偏偏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哪里还乐得出来,少不得虚咳了几声,面露难色道,“只是……臣女……咳咳……” “你有话不妨直说。”永庆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可这分明就是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吧,且不说晋王能不能熬过这道难关,也别到时候自己先染上了恶疾,一命呜呼,简直就是得不偿失。这哪里是陪伴,分明就是陪葬啊! 她心中恐惧,脊背生寒,又见永庆帝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旁边的苏木槿倒是若无其事,知道该来的终究逃不掉,硬着头皮笑道,“臣女自然是愿意的,而今殿下性命垂危,若能以臣女的绵薄之力,就能换来殿下的安康,臣女求之不得,哪怕以命抵命,臣女亦是无怨无悔。” 杨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作答,又看了看一旁还在出神的苏木槿,伸出手来,暗地里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永庆帝又继续道,“不过就是日常的端端汤药,其余的事你不用管,朕知道此事定会为难你,可有你照顾阿珩,朕才能放心!自然,去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朕不喜欢勉强人。” 杨婉抢先一步,走到永庆帝的面前道,“素闻张太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想来殿下一定会渡过这道难关,平安无事的。” 这样的回答,永庆帝显然十分满意,微微颔首,目光和蔼道,“如此一来,真真是委屈你了。朕答应你,等阿珩平复如故,朕便叫钦天监,择个吉日,让你们成婚。” “臣女这些日子,偶染风寒,反反复复,也不见好,这几日寒热交替,病情恐怕会卷土重来,”她顿了顿又道,“自然臣女的生死事小,可万一将此病传给了殿下,而殿下又因此加重了病情,臣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如此,诺大的庭院内,只剩下苏木槿和其余一些丫鬟,永庆帝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稍稍停留,却一言不发,欲转身离开。 永庆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更觉其中有猫腻,不动声色,语重心长道,“是朕大意了,如此一来,你且速回府上好好歇息吧,阿珩他不会有事的。” 杨婉听闻此言,也顾不得什么端庄得体,匆忙告了退,逃命一般回去了。 一旁的张太医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少不得又补上一句,“回皇上的话,殿下的病情虽然危急,但并非希望渺茫,老臣以为,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熬过去的,若有人悉心照料,必定事半功倍。” 张太医的话让杨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暗骂,这老头话说得倒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 “……” 这时的张太医沉默了,在旁边哆嗦了好久,也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苏木槿倒吸一口凉气,疾步跑进屋内,将谢珩这几日常穿的一件披风,穿在了自己身上,缓缓道,“若张太医所言属实,那么臣女现在也与这怪病,近在咫尺,如此一来,皇上能否网开一面,让臣女留下来。” 见永庆帝有些懊恼地锤了锤额头,她又道,“臣女不要什么名分,只想陪着殿下。” 说着跪下身去,朝永庆帝磕了一个头,“还望皇上应允臣女的请求。” 永庆帝很是头疼,看着苏木槿好半天没说话,只是沉默。这样的场面,他有些始料未及,毕竟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怨不得她,可说到底,这一次他又输了。 众人沉默之际,苏元青像发了疯一般从外头跑了进来,隐约在人群中见到妹妹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一旁的永庆帝,忍不住大喊道,“妹妹,你是不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头了?能不能清醒一点?” 他跑得飞快,后来跟着谢杳,谢杳跑得更快,死死地拉住他,可还是挡不住,跑到了永庆帝的面前,好在很快,苏元青话音刚落,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乖乖道,“微臣苏元青见过皇上。” 众人皆替他捏了把冷汗,永庆帝脸色发白,看看了跪在地上的苏元青,又看了看旁边的谢杳。 此时,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正紧紧地拉住苏元青的手,丝毫不避讳,简直叫人瞠目结舌,窒息不已。 “苏元青,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 苏木槿看了哥哥一眼,忧心忡忡,却也爱莫能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