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茫然的还有谢珩,说是处理公务,不过是推脱之词,实则同样心不在焉。在书房里小坐了一个时辰,邢谦也进来奉过茶,但每一次他的书卷不是倒了,就是毛笔没有捏好。而邢谦来回几次,谢珩这才发觉耳边多了些蚊子扑翅嗡嗡叫的声音,再一看炉子的驱蚊香粉,已经燃尽了。 殊不知,诺大的王府,怎么就这般寒酸? 他心中郁闷,敲了案牍,将守在外头的邢谦唤了进来,将香炉推到他面前,略有些不好意思道,“邢将军,需得麻烦你,给这香炉,添点驱蚊的香料。” 邢谦神色淡定,佯装不知,将香炉捧在手心,恭敬地领了命,下去了。 谢珩稍稍叹息,目光不由地瞥向树荫后头的那扇小窗子,里头烛火通明,她竟然也没睡! 不稍一会儿,邢谦又折返了回来,将香炉轻轻放下,“殿下,内院管事的说,方才王妃把所有的驱蚊香料都拿走了……” 这只小狐狸究竟要做什么? 谢珩剑眉微蹙,也跟着气到头上,“邢将军,你去转告王妃,只说本王,不止今夜,明晚、后晚,以后所有的夜晚,本王要是再踏进厢房一步,名字倒着写!让她好之为之吧!” 邢谦早已经猜中他会说这样的气话,这个主子平日里待人冷冰冰的,处事坚决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但凡冒犯到他的人,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唯一能让他束手无措的人,也只有王妃了! 邢谦道,“殿下,这里的蚊虫叮咬实在厉害,况且您看,窗子的细纱也有些破了……” 他把手往其中的一个窗格,指了指,谢珩看了一眼,伸手撑住额头,很是伤神。 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她凑上了,看来自己不回去,也是不能了…… “你先下去吧……”谢珩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语气中很是无奈。 而那屋子的苏木槿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谢珩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与她相触之后,又径直走到了床榻边,一坑不坑,上榻歇息去了。 屋子里四处放着巨大的冰砖,冒着白丝丝的凉意,四周小窗开着散风,倒也算不上炎热。 谢珩进了屋子,她的心便再也静不下来了,索性收了书卷,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旁,往榻上看了一眼,看着他双目紧闭,睡意浓厚的模样,心头才算了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一会儿,她才吹熄了屋子里的火烛,唯独留了榻前两盏,慢慢地走了过去,也跟着上了榻。才躺下,榻上的人,便本能地往里缩了缩,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甘心又故意往里靠了靠,他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安静了一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该说那样的话,便用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柔声试探,“夫君,你公务都处理好了?” 谢珩长吁一口气,没有说话。 “夫君,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不敢了。”她柔软的身躯,就像一只小野兔,蜷缩在他的身后头,低声说着好话。 谢珩睁开眼,转过身,目光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以后,又毫无情面地转过身去。 他心中是真的生气,若不是她私下里给予外男那种不必要的关心,又怎么会惹了祸事上身?偏偏说了一次,不愿意听,今日又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夫君,你别不说话,你这样子,我心里会很难过的……”她身子往他的后背靠了靠,声音更是酥到了骨子里。 一时间,令谢珩有些血脉沸腾,脸颊也微微泛红。 本也不想因为沈归辞的事,而耍脸给她看,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眼前提起,当真是自己好脾气,宽宏大量,不会吃醋啊! 她不死心,在沉默半晌之后,伸手紧紧地搂住了他,后背的绵软,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阿珩……” “夫君……” “殿下……” “我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萦绕,钻进了骨子里,令人毫无招架之力。 谢珩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忍得住,一下子转过身来,死死地扣住她的细白的手腕,冷冷道,“如若再犯,本王就宰了他!” “殿下,你不生我的气了?”她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得见的笑容,捧住谢珩的脸庞,就要对其上手。 谢珩慌忙避开,“放肆!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见谢珩的反应有些激烈,她就像做错事一般,微微地下头去,小声道,“新婚之夜,夫君也见过那本书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