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见到闻风,可闻风身上的伤…… 他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他自断经脉,在那一日统统一笔勾销。 可倘若闻风说的是真,他似乎,又重新欠下了对方一笔恩义。 门外猝然又响起敲门声。 殿前亲随不是应当知道他们的宗主不在房里? 陆续静默站了半刻,敲门声还在继续。 找他的? 明明是柳长寄的房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像是变成他的房间。 一脸疑惑走到门前打开门,眼前站着的人影让陆续一愣。 “好久不见。”徐婉笑意嫣然站在门前,“有空吗?聊会?” 有空,他正巧没事做。 “我可不敢进房。”婉转女音轻笑调侃,“若不是因为你来了,峰主特地恩准,我连辰宿殿的后殿都没资格进入。” 二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走入后殿花园。 飞流映彩霞,绿树绕春光,瀑布廊桥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两年你过的怎么样?” 陆续淡淡扬嘴:“很好。比以前在陵源峰过的要好。” 自由自在,邻里和善,不用面对无数心怀不满,愤怨嫉妒的目光。 “那就好。”徐婉微微一叹,“我根本想不到,那场合籍大典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当时真以为你……” “幸好你平安无事。” 陆续淡笑:“平安无事,想死都死不了。” 他亲口发下的那些誓言,给了他漫长无尽的生命,同时也是难以挣脱的枷锁。 “你别这么说。”婉音嗔怒,“你可知这两年,峰主是怎么过的吗?” 冷润嗓音避而不答:“当初交给你功法的,不是柳长寄。” “我后来知道了。”徐婉不以为意,“我记得以前就说过,是不是峰主都无所谓。我在峰主门下修行,没什么不好。” “若非我当初误会,去了寰天峰,也不知现在是什么下场。” 陆续脚步一顿:“也是。” 柳长寄虽然独断专横,凶残好战,比以玩弄人心为乐的闻风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 “所以,”徐婉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心思,“我希望你能一直待在寰天峰……现在应该叫寰天宗了,不过以前的寰天弟子一时都难以改口,峰主也不在意。” “只要你一直在这里,我就能托你的福,得到峰主的特殊优待。你知道今日峰主点名召见我时,那些同门有多羡慕。” 陆续哼笑:“柳长寄派你来做说客?” “峰主怕你一人待着无聊,叫我陪你说会话。”徐婉笑道,“可我说的,都是我自己想说的。” “你那日走得如此决绝,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松雨在天有灵,会怎么想?无论松雨还是我,都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安喜乐。” “我想你留在寰天峰,不光是为了我自己。峰主对你用情至深,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陆续轻声淡笑,不置可否。 二人正说着话,一声激动到热泪盈眶的“大哥”陡然飞入耳中。 陆续下意识提前收拢手臂。 于兴声泪交加,絮絮叨叨哭诉着这两年,峰主派他和许多弟子没日没夜四处寻找,几乎踏遍炎天的每一个角落。 路上时常遇到陵源宗的人,见面就开打,他这两年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大哥还没找到,自己就没了。 “大哥你那日在婚礼上血溅当场,幸好身上有各位尊者的符咒能护你平安。若是稍有差池你不幸陨命,那热血滋养的长草此时已有如我高。” 陆续:“……” 他还没死,大苦瓜能说点好话吗。 徐婉和于兴又念叨了小半个时辰。 两年时间对修士来说极短,有时宛如指尖流沙,眨眼就过。 可他们所做之事,就是日复一日地寻找,心有所忧心有所念,坐卧难安度日如年。 二人走后陆续摇头哂笑。 柳长寄大可不必搞上这么一出,让二人苦口婆心的来当说客。 这两年他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平淡而安宁。(*2) 那日气血上头的一时冲动,早已消弭无踪。如今已不会再自寻短见。 何况也死不了。 只是往后如何,他此时也尚未想好。 正信步闲游,一道曼妙身影出现在前方,陆续脚步骤然一顿。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