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留青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陆湛,摸着下巴嘿了一声:“真的只是朋友啊?可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特别’的朋友?” “回头再跟你细说。” 陆湛终于回了他一句,燕留青一听立马来劲了:“别回头啊,现在就说,我这都迟出发三天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我差。”陆湛转身就要走,“家里还有事,走了。” “什么家里还有事,我看你就是想让人家姑娘早点到幽州。”燕留青说到这桃花眼一转,“你不说就算了,我去问她也一样。” 陆湛脚步一停:“她嗓子受伤说不了话,你少去烦她。” “啧,护成这样。”燕留青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但他知道陆湛的性格,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还是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只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扔给他,“行了不跟你贫了,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这是我今早刚收到的,刚才光顾着聊天差点忘给你了。” 陆湛一怔,飞快地接过了那封信。 “你看信吧,我真得出发了,回头再聊。”燕留青说着看看日头,翻身跃上了手下牵来的高头大马。 “嗯,早去早回。”陆湛收起那封信,目送他带着队伍离开。 桑瑶的马车被安排在队伍中间,前后都有身手不错的镖师护卫。陆湛见她撩起马车窗帘冲自己摆手,便也抬起手冲她轻挥了两下。 此去山高路长,大概不会再有相见的时候。 希望她能一路顺遂,所愿皆成所得。 *** 燕留青这次押的是个没什么风险的小镖,但因为多了个桑瑶,他把随行的人员都换成了镖局里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路上虽然也遇到了些小麻烦,但都很快就解决了。 另外燕留青这人看着吊儿郎当的有些不正经,其实做事很稳妥,为人也很有分寸。他没有像桑瑶担心的那样,好奇地问东问西让她为难,也没有让同行的其他人打扰或是为难她。 桑瑶得到了充足的自我空间和客气又不失体贴的照顾。 这让原本还有些警惕不安的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如此过了五天,一行人进入了金陵境内。 这天晚上,因路遇大雨耽搁了点时间,众人没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预定的落脚点,不得不在荒郊野外找了个破庙露宿。 破庙很破,断壁残垣,蛛网遍布,屋顶都塌了一半,桑瑶看得傻眼,正在想这要怎么住人,燕留青翻下马背过来了:“我让兄弟们打探过了,这附近只有这么一座破庙能过夜,所以今晚得委屈一下小白兄弟了。不过你可以睡马车上,我会亲自在外面守着。” 桑瑶一听,安心不少,弯腰作揖冲他道谢。 “都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燕留青说着接过手下递来的干粮,笑着分了一半给她,“先坐下来烤烤火吃点东西吧。” 桑瑶看了看外面漆黑寒冷的天,点头照做。 明亮的火光驱散了夜的黑暗,也赶走了初冬的寒气,桑瑶僵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但习惯了热饭热菜的她,对着手里的干粮实在没什么胃口,再加上今日为了赶路已连吃三顿这东西,她着实有些下不去口,便只勉强啃了两下,以自己吃饱了为由,把剩下的收了起来。 旁边有同行的镖师见此,随口调侃道:“小白兄弟你这胃口怎么比女人还小?这几日我瞅着你,三顿加起来都没老哥我一顿吃得多!” 桑瑶的男装虽然有诸多破绽,但她一直坐马车,跟同行的镖师们接触不多,所以队伍里虽然有不少人和燕留青一样看出了她是女子,但也有那神经粗的,一直没察觉出异常。 说话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个三十来岁,蓄着络腮胡的汉子,姓曹,大家都叫他老曹。 听见他这么说,旁边的人嬉笑着接话:“人小白兄弟瞧着就是斯文人,跟你这种饭桶大老粗能一样么!”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大肚子,都快赶上人家妇人怀胎五月了!” “哪只五个月,分明是怀胎九月,马上就要生了!” “好你个老谭,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莫不是老曹这肚里的孩子是你的种?” “哈哈哈哈滚你娘的,少在这污蔑老子清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