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之前有多满意她,这会儿就有多痛苦。 可错了就是错了,他没办法无视充满欺骗与虚假的真相,恍若无事地与她继续恩爱下去。 想到这,贺兰玦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不舍背过了身:“终究是我们有缘无分,你……早日放下吧。” “我放不下也舍不得放下。与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候。我宁愿带着它去死,也不愿从此以后孤苦一人,再见不到你……”桑玉妍说到这,突然冲贺兰玦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吧,夫君,永别了!” 说完这话,不等贺兰玦反应,她就重重撞向了一旁的红木桌角。 碰的一声巨响后,桑玉妍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贺兰玦被这一幕惊得面色骤变,猛然扑过去抱住了她:“瑶……不,玉妍!玉妍你怎么样?!” “我欠大姐姐的,我用命还她……这样我是不是就……就干净了……”桑玉妍对自己下了狠手,这一下撞得实在不轻,她疼得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脑袋也阵阵晕眩发黑。她死死地咬着牙,强逼着自己在昏过去之前把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夫君,对不起,叫你……叫你伤心了……其实事到如今,我也没想再赖着你,我只想……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做个下人,哪怕像府里养的小猫小狗一样无人在意,可只要能……只要能在想你的时候远远看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热滚滚的鲜血从她头上蜿蜒而下,刺得贺兰玦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我答应你,玉妍,我答应你,只要你活下来,只要你不死,我就求母亲,我就求母亲让你留下来!” 听见这话,终于达到目的的桑玉妍心下一松,放任自己昏了过去。 “大夫!快来人,快去叫大夫!” 看着抱着桑玉妍慌张无措地站起来,还为此洒下了男儿泪的贺兰玦,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陆氏:“……” 好想打儿子。 但,算了,这个桑玉妍手段确实厉害,不然不会连她也骗过了。 还是先留着她,给自家看起来清俊出尘,一副顶呱呱聪明相,实际上心肠软耳根也软,根本不明白人心到底能有多险恶的倒霉儿子当块磨刀石吧。 *** 桑玉妍伤得不轻。 被逼到绝境的她这次是彻底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所以没对自己留情。 好在大夫来得及时,她的命到底是保住了。 “三少夫人这情况需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再受打扰。”给她看诊的大夫是府中的府医,说完就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多问地出去了。 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颇为狼狈,但却依然无损俊美优雅的贺兰玦这才用力吐出一口气。 “真这么喜欢她?”一直没走的陆氏终于开口。 贺兰玦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面露愧疚地看向母亲:“对不起,娘,我知道我不该答应留下她,但……” “但感情这种事,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陆氏没有骂他,而是叹了口气,缓下神色道,“娘明白。” “这是你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不管她到底是谁,她都是你生平第一次认认真真付出了真心,并日夜恩爱了一个多月的人,你一时难以舍下她,这很正常。” 儿子也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陆氏自然也是心疼他的。她说着越发厌恨桑明海与柳氏母女,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叹着气宽慰了几句,而后才又道,“你想留下她,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并不是这件事里唯一的受害者,娘以为,我们应该先找回真正的阿瑶,征求过她和另外那位同样无辜的陆公子的意见再做决定,你觉得呢?” “是,娘说的是,我明日就启程去淮扬,把真正的瑶妹妹找回来!”贺兰玦心里好受了些,“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真正的瑶妹妹,我一定会先想办法征得她的同意的!” 陆氏没说如果她是桑瑶她绝不可能同意,只问:“那阿瑶那边,你是怎么想的?” 贺兰玦一怔,因为心里太乱,没能马上回答。 陆氏见此便道:“不管怎么想的,都先去把阿瑶给我带回来吧。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就是为着我与她母亲之间的情谊,我也不能对她的遭遇坐视不理。至于你们之间的婚事,你若是想退婚,为娘也能理解,但……” “我不会退婚。这种情况下退婚,对瑶妹妹何其残忍?”贺兰玦听到这脑子一清,忙道,“哪怕她真的被迫与那陆湛做了夫妻,我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