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雕像那么大,完好无损,怎么就紧盯着玄武神尊的劈?这不是诚心和他老人家过不去吗?” …… 下了半个时辰的雷雨最终停息,夕阳躲在云层之后,露出大半个身子。雨过的街道有着独有的清新,不远处的天空悬着一两处彩虹。 城主府中的花圃被暴雨打的一团糟,有几处花盆摔碎在地,泥土撒在鹅卵石的路面上,和着雨水,染成了一片乌黑。 一个火红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谢念的房间冲过去,一脚踹了紧闭的房门,门板宣布退休。空气中还留有浓郁的灵气和一些术法的气息。 明玦气急败坏的喘着气,一只手扒着门框,细碎的木屑哗啦啦的往地上掉,大师兄的眼中不满血丝,连着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诉说着主人满心的焦躁。他在屋内迅速搜索着,谢念一人在床上睡得安详,他带过来的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床边。 他的师尊躺在一旁的躺椅之上,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唯有他心心念念的人,盘着腿坐在地上,地上是还未消失的法阵,他的师弟面上是无法忽视的惨白,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单衣。 一颗心似乎被冰冻住,久久不能言语。明玦的后背渗出了津津冷汗,他踉跄着跌着爬了过去,哆嗦着唇,摸了摸解乔南的眉宇。 “阿南……阿南……你醒醒啊,你骗我,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解乔南的不对劲,尤其是这几日。他时时刻刻的跟在人后面,就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可是他没有料到,解乔南给他的茶水中放了东西,他才睡了一会,就一会,什么都没了。 早年因为他的自大和所谓的脸面,向来不给他一个好脸色,最后反目成仇。他的师弟那么小,面对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他作为师兄没有做到师兄的责任,还处处给他使绊子。他真不是个东西。等到所有的误会解开,一切都晚了。 他的师弟在恶意之中长大,渐渐的他开始不懂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玦的手颤颤巍巍的拭去他嘴角的血,将他圈在自己的怀中,失魂落魄的将人拥着,他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解乔南会真的离开他。 “你说了让师兄好好补偿你,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说了你想去看东海我陪你,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可是你别不理我……” “阿南……求你醒醒……” 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在下方想起,几乎是在喉中哼出来的,无奈之中带着无限的宠溺,他道:“师兄,你先确定我心脏跳不跳在哭丧好吗?” 明玦:“……” 眼泪还挂在眼角,明玦和自己“死去”的师弟来了个眼对眼。 解乔南:“你这样师弟很难办,毕竟哭的这么痛心,不死一死对不起你的眼泪。” 明玦:“……” 姬琮钺忍不住嗤笑,太欠了,明玦那见了鬼的表情,配上一脸懵逼,又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几种情绪杂糅在脸上,简直无法形容。 解乔南挣扎着要起身,明玦愣愣的扶着他,将他搀扶了起来。不一会儿床上也出现了细微的动静。 白何对谢念的一些总是最敏感的,他轻轻的试探道:“兄长,醒了?” 谢念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掐了自己的鼻梁,在白何的搀扶中靠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视线在解乔南身上一晃而过,最终定格在躺椅上的老玄武身上。 解乔南拉着明玦走到了老玄武的塌前,牵着明玦的手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听的人心头一跳,搁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不为过,但对于解乔南这种命不久矣的人,明玦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解乔南道:“师兄,给师尊磕个头吧。” “……”明玦看着解乔南苍白脆弱的脸,又看向面带红润的老玄武,顶着满室人目光,由懵然变成了惊骇,经过数次的大悲大喜,他终于支撑不住,胸腔火辣辣的疼,呕出了一口鲜血。 解乔南的脸色并没有多大波动,像是述说着这世上再不过寻常的事,“师兄一直在为我寻找续命的法子,师兄可曾知道,我们一族天生短命。什么是天生,是因为天道规则所定,想要逆天行事何其艰难?” 明玦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解乔南的声音很轻,但是字字句句带来的是彻骨之寒,明明是仲夏的傍晚,却感受到了凛冬的寒意。他接着道:“逆天行事之人,必遭天谴。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强行改命就意味着一命换一命。” 所以他引来了谢念,谢念本就不是普通人,他在赌,赌天道会因他手软。逆天改命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先例,那是因为条件太苛刻。否则还会有多少人正正经经修仙?天道只要知晓,不论是施法的人,还是需要改命之人,都会神魂不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