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是大伯娘李香敲门叫醒了她。 大伯娘为她做了长寿面,大伯还送了她一条樱桃粉的连衣裙,说是给谢柳的生日礼物。 这是谢柳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可她高兴不起来,一大早便顶着红肿的双眼,默默吃面,跟长辈们道了谢,然后默默去学校考试。 等她下午回到家里,爸妈为她寄来的生日礼物已经送到了。 还是一如既往,学习用品,吃的和穿的,没什么新意。 他们甚至忙得电话都没打,李香还为此悄悄跟谢茂华吐槽了两句,没敢让谢柳听到,怕她伤心。 然而谢柳根本没空为了父母伤心,她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的,直到夜深人静,才稍稍清醒了许多。 谢柳想起了白日里听到的传闻。大家都说陆筝有个暗恋了五年的学姐,是上一届高三的学姐。 听说那个学姐和陆筝是青梅竹马,以前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传言说,陆筝除了那个学姐,谁也不会爱。 谢柳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食堂吃午饭。 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了,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她好像疼得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这个传言,一直持续到高三开学,还有人说起。 但谢柳已经能面无表情的听完故事的内容了。 高二期末考试,谢柳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所以她在暑假里,接受了父亲为她安排的补习班,一直让自己处于忙碌状态。 高三开学,谢柳便主动找班主任调换了座位,她去了班里的黄金位置,教室正中第三排的位置,远近适宜,是绝佳的听课位置。 谢柳调了位置后,一心扑在学习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除了学习,其他话题一概拒聊。 久而久之,班里的人都传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 谢柳自己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模考试回到了年级第一名,且持续保持下去。 与她的励志相比,陆筝就显得颓废许多。 依旧日复一日的虚度光阴,考试成绩永远倒数,不知道被荣嬷嬷约谈了多少次。 但陆筝始终一副不学无术的态度,荣嬷嬷实在是没辙了,终于撒手,不再管他。 这两个人的疏远,全班人都看在眼里。 流言又渐渐发酵,演变,最终传出了谢柳向陆筝表白被拒绝,然后发愤图强一心向学的励志故事。 就连杨东都好奇起来,某天午休的时候,他和陆筝躲在教学楼过道边抽烟。 便随口问了陆筝一句:“筝哥,你和谢柳怎么回事啊?” “那丫头不都是跟在你身后玩儿的吗?” 打火的少年轻皱眉,火焰在风里摇曳。僵了片刻,他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 陆筝低笑,回了杨东的话:“那丫头啊?可能是幡然醒悟,回去好好学习了。”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她跟我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 少年嗓音刚落,谢柳从过道里出来,往厕所的方向去。 陆筝夹着香烟的手指轻颤了一下,面色略僵,却又很快恢复寻常。 倒是旁边的杨东,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筝哥,刚才我们说的话,谢柳她……听见了吧?” 陆筝低眸,灭了指间的烟,将手揣回了裤兜里,没什么情绪地喃喃一句:“谁知道呢。” 听见了便听见了吧,终归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 进入高三后,时间好像被按了快进键。 谢柳全力备考,在高考结束的当天,便和谢树华连夜回了绵城。 她走的那天晚上,临川镇下了特别大的一场雨。 暴雨滂沱,街道上的积水没过脚踝,雨幕里很难看清行人。 谢柳要离开临川镇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 因为没有需要告别的对象,如来时一样,没有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人,所以便悄悄走了。 只是父亲的小轿车开车巷子时,谢柳隐约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立在巷口对面那棵老榕树下。 可也只是一眼,那个身影便不见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