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陆妈妈了。 陆妈妈是个很精神的老太太,身子骨健朗,她曾是江南那边大户人家主母的陪嫁,年纪大了,主家给她恩典,放她回老家由娘家侄子供奉养老。 按照陆妈妈的说法,等她回了老家,才发现娘家侄子已经没了,她又没脸回主家,索性在宝丰县住了下来。 老太太家安在县衙旁边,日子还好,就是有些重活笨活,她年纪大了,总是做不成。 鹿琼和她意外相识,之后看老太太不容易,自己只要来了城,就来替老太太做些活。 都过得不容易,鹿琼很愿意帮别人忙。 鹿琼叩门,陆妈妈嗓子响亮:“是我们琼娘来了。” 陆妈妈约莫有什么喜事,眉眼舒展,脚步都轻快了很多,她握着鹿琼的手,心疼道:“可怜孩子,这天气手怎么冰成这样,快进来暖和。” 鹿琼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好浅浅笑了下。 她素来是沉默的,陆妈妈也知道,只说了句:“等会莫急着走,吃胡饼,配羊汤。” 羊汤和胡饼都是鹿琼平日吃不到好东西,更何况陆妈妈做得一手好菜。 鹿琼长这么大羊汤胡饼只吃过两次,都是在陆妈妈这里。 鹿琼踌躇了一下,道:“您别忙啦,我今日家中还有些事,要早些回去。” 她本想说起姐姐的信,可又觉得,陆妈妈就算知道,也不过白白替她担忧而已,不如不说。 陆妈妈愣了下神,却也没再问,叹息着抚了抚鹿琼脑袋,小姑娘日子是不容易的,她也知道,这些日子她也在寻思办法,能不能帮帮小姑娘。 也许能求求少爷,陆妈妈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三年前了,更何况少爷这回来,也是有事的,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劈柴、烧火、打扫屋子,其实也就几样,陆妈妈是个干净讲究的老太太,家中其实没什么活的。 只是今日与寻常不同,鹿琼心细,发现陆妈妈家里似乎备的米面粮油多了,平日里无人过去的主间门前拦的锁也不见了。 除此以外,屋子里明显有些陆妈妈做不成的活也被做了,瞧陆妈妈的样子,她也没发现活计轻省了。 像是多了一个人的痕迹。 鹿琼只做不知道,但多打了几桶水放好。 陆妈妈则在自己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两件衣裳。 “琼娘莫忙了,”她笑呵呵的,“快来试试。” “这里衣你穿进袄子里,”陆妈妈拉着鹿琼的手,心疼地捂着,“悄悄穿起来,谁也不知道,好歹暖和些。” 鹿琼摇头,把衣服塞回去,“妈妈自己留着吧,我瞒不过去的。” 陆妈妈一个老太太,自己过的也不容易,鹿琼再没见识,也懂得那衣服入手厚实丝滑,明显是上好的料子,她年轻,这种暖和料子还是留给陆妈妈好。 陆妈妈争不过她,叹息着收起来了衣服,想了想,从厨房悬着的篮子里取出来两个胡饼,塞给鹿琼。 “路上吃,回去也就吃光了,”她殷殷道。 这回鹿琼没有推辞,胡饼明显是今日刚做的,外皮还酥酥的,陆妈妈撒了白芝麻,又刷了不知道什么,虽然已经凉了,一口咬下去也很是香甜,鹿琼吃完一个饼,把篮子帮陆妈妈吊起来,看了看天色,匆匆告辞了。 天色尚白,鹿琼拿着胡饼,站在路边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向书院方向迈了步子。 商队就在宝丰县留半个月,她时间不多,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万一能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