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 谢子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布坊。 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布坊的主人姓布,听说他要看上好的细布,颠颠地把他请到后面。 听他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织工,布坊的主人也忍不住骄傲。 “我们家的织工,都是附近手巧的娘子,莫要小看了织布,能织出这些光华灿烂的细布,一个个都是顶厉害顶踏实的。” 这样骄傲的语气,让谢子介想起来鹿琼同样骄傲的“我是一个顶厉害的织工”。 “若是少一个一个织工,主人家生意也会受影响吧,”他似是随手一提。 “每个都顶厉害,”布掌柜一愣,干干脆脆的承认,“谁也不能少!” 谢子介最后挑了一匹不错的细布,上面绣了几只雀儿,他拿着回到陆妈妈家,才失笑自己简直是晕了头。 这布颜色花纹,都更适合青春少女,他和陆妈妈都穿不了,就算他现在不缺银子,这样浪费也是不太好的。 这颜色图案鹿琼倒是正合适,他忽然想到。 但他俩非亲非故,送这也太唐突了,谢子介收进自己柜子里,漫不经心想,等下回鹿琼来了,可以让陆妈妈给她。 至于李保成—— 他从匣子里取出来一份信物。 不过一条线而已,还不至于影响他的谋划,一点新调动即可,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他要救鹿琼。 第6章 她想信他一回 鹿琼并没有把谢子介的承诺放在心上,从阿姐远走他乡的第二个晚上,她哭湿了被子也只换来朱氏阴阳怪气的谩骂开始,鹿琼就学会了靠自己。 她劈了柴,和猎户大叔约定了下次送布的时间,临走前大叔犹豫一会儿,还是说:“琼娘,刚刚那个公子哥,问了你亲娘招待贵人的事,你留心些。” 鹿琼眨眨眼睛,谢过了猎户大叔,自己把这件事记在心头。 谢秀才问十六年前的旧事做什么,她现在不知道也没人可问,但她至少得留个心。 之后几日都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她好几次在屋子里听见鹿秀和朱氏争吵,因为这母子俩的对峙,整个家都像是紧绷的弦。 “赌债!”朱氏边哭边尖叫,“阿秀!你怎么能沾这种东西啊……” 鹿琼靠着墙垂目,正厅里朱氏的声音很清晰。 鹿秀七岁就被送去县里读书,读了五年下来,看见四书五经就头疼,童生都没考下来,但交了两个好朋友。 一个是李保成,另一个是宝丰县最大的赌坊贾家赌坊的少东家,被叫做贾二郎的家伙。 由贾二郎请客,三个人去赌坊玩过几次,那之后鹿秀就上了瘾,李保成更爱去花楼,他却更爱赌坊的。 这时候贾二郎就不会请客了,但表示鹿秀去赌坊报他的名字,可以赊更多的账,有了这层倚仗,鹿秀去得更勤。 鹿琼平日去布坊做工,自然知道鹿秀整天在县城里并不是他自己说的寻些书看,而是去赌坊,鹿秀还威胁过鹿琼,要她不准告诉朱氏。 其实鹿琼也没打算说,就算说了,朱氏也肯定破口大骂她污蔑鹿秀不学好,果然是个坏胚子。 她只是默默去和猎户大叔打好关系,要是哪一天鹿家出事,她能有个地方去。 但鹿秀赌的那么大,谁也没想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