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宴春,眼中泛起了红。 他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便只说了一句:“我不还。” 宴春:“……” 宴春没有再纠缠在一个剑穗上面,她故意刺激荆阳羽好久了,嫉妒也好,怨恨也好,只想着让他离那个莫秋露远一点。 但是现在没必要了,她连荆阳羽都不打算要了,还能撵着他要剑穗吗? 宴春摸了摸自己鼻尖小痣,无可无不可的说:“大师兄非要留着,就留着吧,反正不作数了。” 她说着便主动坐到池边,仰头看着荆阳羽说:“来吧,劳烦大师兄为我固魂,我还想早点从涤灵池出去,外门大比要开始了,我想去看热闹呢……” 荆阳羽在那里站了片刻,行尸走肉般地到了池边,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强压下心绪,开始为宴春固魂。 荆阳羽双手飞速结印,复杂的宴春难以捕捉,很快他掌心便以金光符文编织出了一张蛛网一般的固魂印,然后劈头盖脸按在了宴春的脑袋上。 宴春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又是一阵七彩灵光,接着再度如那日被套上颈环的时候一样,见到了许多陌生的景象。 她感觉到自己被困于一处陌生宅院,被下人苛待,饥寒交迫衣不蔽体。 她感觉到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个丧门星,是个天煞孤星,若非是老爷心慈,必然要将她活活打死,扔去乱葬岗的。 她又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面目可憎的男子拖着,险些欺辱,最后将那男子推入了池塘,举起了石块在他扒在池边的手狠狠砸下,接着是头…… 一下。 两下。 鲜血和脑浆一起迸溅在脸上,如同凝练的牛乳,腥臭的宴春想吐。 但是“她”却在笑。 宴春在这不属于自己的情境之中惶惶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绝望,憎恨,连咽一口口水,都混着致命毒药一般的怨。 宴春无所适从,她无法感同身受,却被迫着感受。 宴春有些崩溃,她现在意识很清楚,她知道她的大师兄在为她固魂,可是罩在她头顶之上的固魂印,宛若一个囚笼,将宴春死死囚在原地,将这些不属于她的憎恨和绝望一股脑朝着她的身体之中灌进去。 宴春有瞬间整个人都空了,连意识都涣散了一样。 她睁着眼睛,眼中却什么都没有,她感觉不到自己,好似她的神魂一起湮没在了她的身体之中。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宴春的意识再度回归。 她身子很沉,沉得仿佛被坠了千斤的重铁,她睁开眼,双眸无法聚焦一般看向荆阳羽,在他担忧的视线中勉强对他笑了笑,便一头栽进了涤灵池。 荆阳羽扶着宴春将她放入池中,正伸手到水中探她灵府神魂,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挤压。 涤灵池里面的两个蠢物,不知道突然间发了什么疯,一左一右叼住了荆阳羽伸到池中触碰宴春的手,用他的手臂磨起了牙。 两个蠢物像两个咬住就不撒口的王八,叼住还不算,还使劲儿晃荡着身子,不从他手腕上叼下一块肉来不罢休似的。 荆阳羽已经是脱凡境修士,皮肤并不似凡人一般脆弱,但他确确实实被鱼咬了…… 鱼这个东西,除了天生拥有人智的鲛人之外,基本上是没什么凶性的,更遑论咬人了。 荆阳羽一时间愣住,但是很快他明白了,这两个蠢物,竟是在护着宴春。 他轻轻抖了抖手腕,将两条鱼震开,并没有伤它们。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