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气和到像是一点也没有生气:“那以后不可以骗我了。” 纪乐瑾好小声地应:“嗯……” 他是没有良心,但脑袋灵光,知道谁对他好就在谁前面任性地耍小脾气。秦岁铭确实是事事为他好,他为纪乐瑾操过的心比他为自己要多得多。 秦岁铭是唯一一个和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又能让他无条件信任的人。 纪乐瑾乖起来的时候确实很讨喜,眼尾垂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人,理得干净的刘海耷在额前,淡色的唇微微张合,看起来非常无害。 他的脸真的具有一定程度欺诈性,纪乐瑾举起手,声音闷闷地保证道:“以后真的不会骗你了。” 纪乐瑾在秦岁铭的办公室待了一下午。 因为道不明的内疚之情,他把自己和楼野之间那些屁大点事都抖了个干净,从怎么在学校碰面的开始,讲到怎么熟络,最后把今天上午的表白都交代干净。 秦岁铭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打断道:“把楼野的微信删了。” “啊…… 噢。” 纪乐瑾点开好友页面的时候犹豫了下:“不过他也给我当了好长时间的跑腿……” “没关系。” 秦岁铭看着屏幕里三句冒出的一个 “瑾宝”,他无声地用舌头抵了抵上颚,最后维持着正常音调道,“我会补偿他。” 在秦岁铭的注视之下,楼野彻底消失在了纪乐瑾的好友列表,还被关进了小黑屋。 今天是周五,秦岁铭带着纪乐瑾吃完晚饭之后把他重新送回了纪家。唐薇让他待一会儿喝杯茶,他却摇摇头说有事。 秦岁铭一上车先是习惯性地瞥了眼空空如也的副驾驶,他把车开远一点之后停在了路边。烟盒里还剩下一支烟,秦岁铭用手指夹着烟放在唇间。 他把窗户降下来,手肘撑在窗檐上。 天色黑得一天比一天早,这一条大道鲜少有车经过,安静得过分。 猩红的烟点在黑暗中慢慢烧灼着,秦岁铭吐出来的烟圈白朦朦地散开,晕在他的脸前,让人难以辨别出神色。 秦岁铭抽完这根烟才继续开车,开的方向不是公寓,而是一个训练基地。 这里是他小时候练散打的地方,秦岁铭小时候什么都得学,一天的时间得掰成两天用,能文也要能武。 训练基地的人都认识他,秦岁铭换好寄存在这里的衣服,找了几个陪练。 半个小时后,没有人愿意做他的陪练了。秦岁铭也下了场,他的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拿了瓶水仰头喝着。 他拿毛巾擦去下颚线上的汗,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小长椅。以前他练散打的时候会经常带纪乐瑾过来,然后他就会坐在椅子上等他。 纪乐瑾小时候就爱闹腾,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蛋糕,不过晃着两条小短腿提这些要求,也很难让人拒绝。 秦岁铭站定着盯了那边的方向愣了会儿神。直到训练基地的门一开,陈博涛穿着件单薄的长袖哆嗦地走进来。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陈博涛跳进训练场里,“刚碰到人说你今天下手很重,卧槽——” 他悠闲悠闲的话还没说完,秦岁铭直接动手一拽他,陈博涛一个五体投地地摔在了软垫上,他挣扎着爬起来,骂道:“你要死啊?” 秦岁铭身上出了层热汗,眉眼却非常冷,像是冰雕出来的精致雕像,他冷不丁地开口道:“围在瑾宝身边的人为什么那么多?” “能有为什么?” 陈博涛揉着肩道,“喜欢他的人多呗,小孩子脾气而已,谁都愿意让着他。” “你也喜欢他?” 陈博涛觉得秦岁铭今天多少有点病,先是一个电话把人喊过来,然后见面先给他来一跤,现在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喜欢啊,他不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小孩?” “我喜欢他。” 秦岁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用冷静的语调说接下来这番话,“我对他的喜欢和你们对他的喜欢不一样,我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