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撑着身子起来,身后头发未挽,如瀑般松松散开。朝窗外看了眼,外面圆月当空,无云无星。 柔兰披了件衣裳,下床推门出去。 浣衣的院子外面,有一汪小池塘,栽种着几株荷花,在夜风下轻轻摇晃。 祝府偌大,奢华气派,池塘用的皆是活水,柔兰在池塘边蹲下,对着池面上的一轮皓月怔怔出神。 池面映出纤秀的人影,片刻后,伴随着一声极轻的抽噎,池面犹如镜子被打碎,霎时间荡漾开层层涟漪。 “哭什么?”伴随着脚步声走近,低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柔兰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擦了擦脸,循着声音看去。 待看清来人,她霎时愣怔,站起身,以为自己看错了,“二爷……” 二爷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里不是浣衣丫鬟的院子么。 不远处,祝辞一袭月白直襟长袍,迎着月色而站,俊美儒雅,如玉如琢。 “有人欺负你了?” 那声音低沉随意,在这安静的夜里异常好听。柔兰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站着,“没有。” 这句话说完,柔兰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觉得心跳如鼓。 二爷是君子,同那三公子不一样,她知道的。可不知为何她在二爷面前更是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祝辞逆着光线瞧着她,微微眯了眯眸。 月夜池塘下,粼粼池面折射出波光,腰如束素的女子低着头,露出的一段脖颈纤细白皙,颈侧如脂如玉的肌肤上,一朵淡粉桃花点缀,娇媚十分。 四周一片寂静,祝辞朝她走近了两步。 柔兰太过紧张,因此耳边的动静便更为清晰,此时听见脚步声,立即慌乱地退后一步,如小鹿惊惶无措,“二爷……” 祝辞步伐一顿。 半晌,他似是反应过来,垂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回去吧。” 听见这句话,柔兰便宛如得到了特赦令,轻轻松了口气,赶紧转身跑了。 祝辞见那道娇小的身影飞一般离开,跑进院子里,眸光略深。 跑得这样快。 怎么,他就如此可怕? “二爷,二爷,终于找到您了!”身后,赴白匆匆跑过来道,“您今日处理事情已经很晚了,现在这个时辰怎么还不休息?不是……啊,这儿是粗使丫鬟的院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祝辞没说话。他侧身站着,月色无声于他半边侧脸投下阴影,却照不明眼底的情绪。 为何? 他也不知道。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好了。 无论白日如何忙碌理事,夜里觉得疲倦,入睡后,却总能梦见那朵淡粉桃花,满室馨香,彻夜纠缠不休。 他方才,原也只不过出来走一走透透气,谁知竟就绕到这里来了。 赴白见祝辞不语,疑惑地抓了抓头,“二爷?” “赴白,”祝辞注视着池塘里随风摇曳的莲花,忽然极淡地笑了声,“你说,我院子里,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赴白更糊涂了:“少了什么?二爷院子没少东西吧?”他不记得有什么东西缺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赴白正要问,祝辞却已转过身,月白衣摆微动,漫不经心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赴白摸不着头脑,又顺着祝辞方才注视的方向看去,也只看到几株荷花,不禁犯了难。 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二爷还缺了什么吗? 可二爷手段这样厉害,哪有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 想了半天,依旧想不明白,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