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估摸着也只有柔兰能让二爷高兴一些。 她总归是不同的。 祝辞略抬起眼皮,“她这几日怎么样。” 赴白道:“除了去看看顾忱,其余时间都在院子里没出去呢,文毓说她近日在给二爷绣香囊。”说到最后,赴白又笑起来,“柔兰是个好姑娘,懂得心疼人,二爷对顾忱的照顾没有白费。” 祝辞毫无情绪的眼眸转向他,“我哪有照顾顾忱?” “是是,没有,您还关着他呢。”赴白嘿嘿笑应着,心中却明了,若不是二爷吩咐过,谁敢给那顾忱这样好的待遇?还不都是因着柔兰。 想起柔兰这几日似别扭又似正常的态度,赴白想了想,又问:“二爷近日奔波,都是为了顾家的事情,既然二爷是为了平顾家的反,为何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柔兰?” 祝辞沉默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只剩下车轮辘辘的声音,他的声音才沉沉响起:“这件事情,我没有把握。” 这个案子牵涉的关系很多很乱,背后甚至牵扯到了庆王和太子的党争,他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赴白也愣了愣。 二爷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从前也没见过二爷对一件事情说出没有把握这几个字。 联想到这几日与太子在驿馆中的谈话,赴白也感觉到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不小。若是闹得厉害了,可能会直接惊动朝廷,所以二爷才不敢下定论。 也因此,二爷才没有对柔兰说吧。 等到事情解决的那一日,才是尘埃落定。 马车行驶到了祝府大门外。 祝辞下了马车后,有小厮跟过来,在身后回禀道:“二爷,今日姚大夫人和姚小姐离开后,邵公子和贺公子也来了,还带了礼过来,像是来赔罪的。二爷,那些礼……我们收是不收啊?” 自从那日二爷从邵家带回了逃走的柔兰后,二爷与邵家和贺家的关系便有些僵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联系过了。 那件事情,教他们这些小厮听来也觉得荒谬离谱。 二爷的人逃了,却是在好友家中找到,这情形确实有些尴尬。 祝辞淡道:“收了。” 短短两个字,让小厮松了口气。这就是二爷的态度了,礼收了,就代表二爷并没有刻意要与邵家贺家断关系的意思,几家还是原来的交情。 赴白走在后头,脸上挂起舒心的笑。 二爷不愧是二爷,从没变过。二爷从不是会因为情绪而贸然下定论的人。 看来这日子终于要好过了啊。 赴白愉快地冲那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会意,退了下去。 回到院子时,并没有在庭院里看见柔兰,只有文毓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在清扫灰尘。 赴白率先过去,“文毓,柔兰……” “噓,小声些,”文毓条件反射便竖起食指在嘴边,“姑娘在睡觉呢。” 说完才看到赴白身后站着的男人,文毓愣了,立即搁下掸子行礼道:“二爷!” 祝辞看了紧闭的屋门一眼,道:“她什么时候睡的。” 不知为何文毓眼神有些躲闪,“姑娘、姑娘约莫一个时辰前睡下。” 祝辞的视线扫向她,微眯了眼眸,“她今日出去了吗?” 她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二爷会问起这个? 文毓心虚,强装镇定地回道:“没…没有,姑娘今日都在院子里没出去。” 祝辞没再说什么,只道了声:“下去吧。” 文毓好似得了解脱一般,福了福身,便跟着赴白离开了。 祝辞看着紧闭的屋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点烛灯,空气中浮动着幽幽的沉水香,其中还夹杂着独属于女儿家的茉莉香气,缠绕在鼻尖。 门一打开,外头的光线便透进来,祝辞迈步走向床帐。 床上被褥鼓起一小团,小姑娘后脑勺背对着自己,一头泼墨青丝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像是睡着了。 祝辞无声地在床边站了片刻,忽然道:“念念。” 那嗓音低沉,隐约待了从外面进来未散去的凉意,有些沙哑。 话音落下,背对着他的身影动了一下,很细微的。 柔兰其实醒着。 她一直没能睡着,心中翻来覆去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方才听见外头文毓唤二爷的声音,她的心跳其实就已经跳的快了。 现在被他的声音一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