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我们去了,可有想过你唯一的妹妹?” “姐姐, 你听见了没有, 你同我说说话……我很久没有听见过你的声音了。”玉莺缓慢说着, 忽又变得哀怨, 手上力道松了,转身靠在桌上。 “十几年了,不, 二十多年了,祝家还是阴魂不散!你死了, 那些人却还活着, 老天当真不公!” 因为门开着,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桌上细微的灰尘被吹起, 纷纷扬于空中。 玉莺侧身靠在桌旁,道:“不过你那好儿子倒是没给你丢脸,比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厉害多了, 听说他如今都成了祝家的掌权人呢。”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喜欢那个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会吟些没用的诗词,在认识你之前还有个孩子,你这般死心塌地跟着他干什么?到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死的时候,那男人都赶不回来见你一面。” 玉莺说着,满面讥讽。 她这句话落下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像是在等待人回应她。 但,当然不会有人同她说话。这里空空荡荡,除了穿堂而过的冷风什么都没有。 玉莺想起什么事情,若有所思道:“姐姐,你那个儿子还是个情种,哼……果然和你一模一样,认准了喜欢的人就不松手,人姑娘逃了也得给抓回来,放在身边囚着。我可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你那儿子想要个女人还真不容易,逃了一次给人抓回来,结果又逃了……” 她这么多年在东溪可不是白混的。虽说只是个在登福酒楼唱曲儿的歌伎,可该有的人脉早便埋下了,若要说打听消息,恐怕东溪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灵通的人。 说到这里,玉莺忽然忍俊不禁,捂嘴笑了半天,笑意才慢慢消失,恢复正常。 她轻眯起眼睛,“不过巧的是,我听说他钟意的那姑娘脖子上有个胎记,我今儿个,还真瞧见一个脖子上有胎记的姑娘。” “你说会不会,是连老天都在帮你儿子?” “既然人都给我碰见了,我这做姨母的,也不好只在旁边光看戏不出力,既然你儿子这样出色,我也该出手帮一把。” 说着,玉莺重新看向牌位,眼中笑意讥讽:“姐姐……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帮你做。”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但说得很清晰,最后一个字落下,在凄清的屋子里留下回音,一层一层地荡出去,合着屋外的风声,显得格外瘆人。 * 进了十二月,离东溪灯节便越来越近,即便是柔兰这几日没怎么出门,也感觉到了邻里百姓的期待。 其实小满叫过她几回,让她出门瞧瞧街上各色装饰,但她都没什么兴趣。 小满偷偷去她屋子外头瞧过几回,每回都只瞧见她趴在被窝里,下巴枕着手背,不知在看什么,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偶有几次,小满去柔兰屋子里,同她说话,结果自己太能说了,唠唠叨叨说到后头,把床上一头黑发未挽的小姑娘给说睡着了。 虽然睡着,她手里却还紧紧握着东西——一直放在身边的,几封姚二小姐派人送来的信。 小满纳闷着看了半晌,便不由的想,姑娘心里还挂念着哥哥呢,听钱婆婆说,姑娘的哥哥还没办法回到东溪同她们团聚。 这几日,隔壁的李大哥倒是来得勤。 只不过基本上见不到姑娘,回回失望而归。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