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婆并不在宅子里,午饭后便出去了。小满坐在地上,想冲过去把自家姑娘给带走,可是她不敢,也觉得姑娘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浅。 赴白临走前扫了眼,让人把小满也给带了出去。 宅子大门关上,拉长一段因木朽而起的吱呀声,这声音仿佛响在柔兰耳边,让她心脏无法抑制地一跳。 “二爷要什么姑娘得不到,为何偏偏不放过我。” 她看着相隔一段距离的男人,攥住手,轻而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颤。 祝辞并没有说话,朝她走近。 “你别过来。”柔兰退后一步瞪着他。 “念念,”祝辞黑而深的眸子盯着她,隐约压了情绪,“是你要逃。” “二爷把我当什么,”小姑娘皱着眉头,心中积压的委屈一层一层漫上来,杏眼泛了圈红,“我就是二爷养在笼子里的雀吗?喜欢便锁着,放在笼子里娇养着的玩物?” 祝辞不语,沉沉看着她,“念念,你说过你是谁的。” 顿了顿,祝辞想起方才所听的话,滔天的怒意升起,喉间溢出一声笑:“可如今又要去嫁别的男人?” 见小姑娘看着自己不说话,眼中皆是抗拒,祝辞耐心尽失,忽然朝她走去。 小姑娘被逼得连连退后。 只是身后便是围墙,这一退无路可退,她扭头就要跑,被他一只手拉回来,压在墙上。 “方才李溯道碰了哪里?”祝辞声音极冷。 柔兰气极,杏眼带着水光,听见这句话反倒惹起了火,“关你什么事情,我喜欢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我嫁了旁人也不干你的事。你就会欺负人,别碰我!” 才一段时间没见,素来温温柔柔软绵绵的小姑娘竟换了一副模样。 他一直想听她是怎么想的,如今才知道了。原来这才是她心里真正的话。 面前的小姑娘挣扎起来,拳脚相向,使了劲地朝他打,如同被惹怒的猫露出尖刺。 这些对于祝辞来说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她的力气很小,打在身上并不痛,可他看着她拳打脚踢满是抗拒,恨恨的模样,心中原本刻意压制的那些怒意便被唤醒。 祝辞冷笑一声,忽然把她扛起来。 等到眼前明亮的天光暗下来,柔兰反应过来,这才慌乱,“你做什么?” 她被扔下落,小脸白着坐在床帐里,一双水眸在黑暗中睁大。 这里是她的卧房,祝辞头一次来这里竟也辨别得出方向。因是白日,卧房里没有点灯,屋门又被他方才进来时踢上了,因此她只能借着依稀的光线视物。 卧房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因此也显得偶尔而起的动静声异常的大。 这场景似曾相识,唤起她的记忆,她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携着幽冷沉水香气的身影就站在拔步床边。 小姑娘这下怕了,白着张小脸就要下去,往屋子外跑。 可脚尖才沾到地面,她便又摔进柔软的被褥里头。 挣扎悉数被祝辞压下。 他眼中裹挟着怒意与寒冷,除此之外,她还在那其中看到了其他情绪。那些情绪从未如此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中。 柔兰心中忽然涌起莫大的惶然,她彻底乱了。 下一刻,柔兰拔下发上的簪子,将尖锐的一端抵在他肩膀上,咬着牙,声音里有连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颤抖:“你不怕我……” 祝辞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竟是毫不在意,“好。” 柔兰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觉察出那种揉杂在一起的、极为复杂的疯狂却又缱绻的情绪,手上一僵,尖锐可比利器的簪子便没法再进一步。 只需轻轻一碰,小姑娘手上握着的簪子便松松掉到被面上,不多时,便不知道翻到哪儿去了。 祝辞眼中神色深而暗,面上依旧是清冷自持的模样。 见她难受,祝辞动作缱绻,缓慢撩开她额上汗湿的发,低声道:“念念。” 柔兰哭得一塌糊涂,心中恨恨,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她被逼出了恼意,恶狠狠地看着他,“我……杀……” 说的话虽然凶,声音却是轻颤颤的,好似没了力气软绵绵的猫,连利爪都收起来,只瞪着眼睛恨恨看着他。 分明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祝辞已经低声道:“好。” 他凝视着她,眼中夹杂着偏执与截然相反的缱绻。 不需要她说出口,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柔兰并没有意料到他答应得这样快,被水洗过的杏眼微微睁大,倒映出他的影子,隐约有些怔然,是听了他的回答后反应不过来的自然反应。 她知道二爷听懂了的。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