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守护裴观烛的命。” …… 夏蒹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挂着‘裴府’二字的牌匾,感觉自己这一趟跟进鬼门关没什么区别。 小丫鬟见她视线:“我们裴府过于气派,表姑娘进了门莫要痴痴看,一会儿还要面见夫人呢,可不要被府里人轻视了!” 夏蒹:……这怎么还都当她刘姥姥进大观园呢。 不过裴府也确实气派辉煌。 坐落于金陵寸土寸金的地界,家中世代为官,如今当家的老爷乃京城从二品内阁大学士裴玉成,府内雕梁画栋,抄手游廊,院内是雕刻精美的假山小池,泉水叮咚,绿树丛映。 这样气派明亮的庭院,一穿过垂花门进到厅内,便像楚河汉界般割裂开来。 还没跨过正厅门槛,夏蒹就闻到里头一阵浓烈的檀香味,起眼一看,便见阴暗的正厅内供着的一方神龛,底下摆满了各种各样上供的新鲜瓜果,两边各燃一簇红蜡,旁边方木桌上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猪头,从脖颈处齐齐砍断,也不知在那里供了多久,夏蒹抬眼,正与那死猪的眼睛对上视线,整个人都开始不舒坦起来。 屋内婆子为她搴帘,夏蒹终于看到了陪行丫鬟念叨了一路的陈夫人。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也是头一次见陈夫人。 原身虽为表姑娘,可其实与陈夫人血脉疏远。 陈夫人是裴大学士取的续弦,嫁入高门后,也自发与穷亲戚们断了关系。 陈夫人目测三四十的光景,挺着个微隆的肚子,见了她反应冷淡,连个笑容也不施舍,挥退了要搬椅子的婆子,让夏蒹站着。 屋内檀香浓烈,夏蒹被这味道刺激,又想打喷嚏了…… “模样倒是出乎我意料,好像……与画像上头的不像?” 那是当然,因为随着她穿书而来,她这张脸就变成了自己以前的,系统把周围人的记忆都更改了。 陈夫人帕子捂嘴,眼下一片青色,让她在府里好好玩,不要拘束,末了,又让她转了个身子,评估商品一样小声嘀咕:“这般模样,也不算我这做继母的亏待了他。” 夏蒹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夏蒹来的这一趟,说好听点儿是游玩暂住,可其实就是为了相看嫁人,原文中提过,陈夫人是为府中冲喜除晦。 而她要嫁的人,就是裴观烛。 虽然原文里,原身并没有等到嫁给裴观烛的那一天便意外死亡了。 …… 丫鬟领着夏蒹穿过回廊,行往未来住处。 “表姑娘模样好,夫人很喜欢您呢。” 夏蒹干笑了两声,没答话。 她可没看出来那位目光阴冷的陈夫人有多喜欢她。 原文里,原身待陈夫人百般讨好,对方也是十分烦厌。 虽不知缘由,可夏蒹猜测,陈夫人是因闹鬼一事,心力交瘁,无暇顾他。 “芍药姐姐,”夏蒹走到名叫芍药的丫鬟身侧,她这具身体与上辈子的一模一样,身量比寻常古代女子要高那么一点点,探过头道,“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芍药心道,来了,肯定是要问府里闹鬼的事了。 少女梳着双丫髻,眸底清澈带笑,“我想问芍药姐姐一些,有关于裴公子的事情。” 芍药微讶,“表姑娘想知道什么?” 夏蒹咽了下口水,将自己多日的烦忧托盘而出。 “裴公子如今住在府中哪处院子啊?身体可好?我听闻裴公子自胎中带病,行三步就要咳嗽,行五步就要手脚无力,他是从什么年岁开始手脚无力的?他平日里吃饭可规律?每餐吃的还算多吗?是一个正常男性该有的饭量吗?他最近有生过病吗?他现在身体怎么样啊?” 芍药:…… 芍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抬眼看,夏蒹眸中忧虑却不似作假,皱着个眉头,手指还偷偷摸摸,从衣服里勾出了个装得鼓鼓当当的锦囊过来。 “啊,这……” 芍药定睛瞧一眼手心里放着的锦囊,沉甸甸的,估摸着里头数目还不小。 夏蒹站在芍药面前,目光关切等着。 山风忽至,吹动游廊两侧挂着的一段段红色绦条,夏蒹回头,看向对面游廊漫长到一片漆黑的尽头,指尖将鬓边被吹乱的发丝绕至耳后。 却在回眼之间,望到距离她们不远的游廊之下,有人坐在红色的长凳上,被巨大的柱子隐蔽了身型,只露出一只苍白漂亮的脚,木履厚厚的底子磕在青石板地上,细瘦脚踝之上,戴着一圈不粗不细的金环。 夏蒹呼吸稍稍一窒,耳边芍药细小的声音被山风吹散,只余呼呼风声过,夏蒹看到红色的游廊柱子后,探出张苍白带笑的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