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忽转,夏蒹醒过神来,微微抿起唇。 她不想再和裴观烛说一句谎言了。 “这个啊,”夏蒹伴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举起颈项上的黑水晶挂绳,“这是带我来到这里的神灵给我的东西,戴着这个我才可以联系到它。” “这样。”裴观烛微微笑起来,指腹轻轻划过黑水晶表面,松开了手。 “是很宝贵的东西呢,要小心保管才行,毕竟这样的挂坠这样脆弱,如果坏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如果坏了啊,”夏蒹微微皱起眉,“我不知道,但是神灵告诉我一定要小心保管,告诉了我很多次。” “哎,这样啊,”裴观烛看着这个黑水晶挂坠,啧啧称奇般,“那一定要小心保管才行。” “嗯。”夏蒹笑起来,听他的话,将挂坠藏进衣服里。 “话说,”裴观烛看着她动作,“这几日一直我在和姨母商议成婚事宜,已经找星文间算好了婚期,它那边给了几个日期,过会儿我将日期交予你,夏蒹决断一下,择选后,过两日我大抵要回一趟金陵城,去将夏七女的父母请过来。” “哎?”话语突变,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要请过来吗?” “是啊,会有压力么?若是夏蒹不愿,我便找其他人代替——” “不……这个倒是不用,”夏蒹只是想起对方是原身的父母,多少有些紧张,虽然她这番并不算是抢占了夏七女的身体,毕竟她来时夏七女已经跳河自尽了,但是她依旧用了夏七女的身份,所以哪怕如今夏蒹光是听听,就对原身的父母并无什么好感,但是若是大婚之日,确实还是请来比较好,“就请来吧。” “好啊,不用怕,来了也不会跟你有多余交集的。” 夏蒹点了下头。 半夜,裴观烛去梳洗后,坐在镜子前重新围着额头上棉布时,将星文间算出来的几个日期交予了夏蒹。 “就,十月二十六吧,”夏蒹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十月二十六,这即将是她的婚期,“离得较近,又不是最近,想来十月下旬天气也并不会寒冷。” “好。” 裴观烛手往后,想要绑脑后的棉布绑带,夏蒹见此,走到他身后,指尖替他找到垂落在一侧的另一条布带,垂下眼睫,十分自然的帮他绑好。 裴观烛抬起眼睛。 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低垂着眉眼,她刚梳洗完,染着皂角的清香,衣裳有些松垮,却显得格外柔软,她的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只要和他在同一间屋檐下,便如影随形的紧张感了。 她开始不怕他了。 为何? 裴观烛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透着僵硬,紧张。 紧张。 啊,原来是这样。 裴观烛微微张大眼睛。 已经调转过来了啊,就在不知不觉间。 “夏蒹便是连沐浴的时候,也不会摘下这个吊坠吗?” 裴观烛问,在镜中对上夏蒹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我很好奇,毕竟是很贵重的东西,不会被沐浴水浑浊么?” “倒是不会,”夏蒹道,梳子往下,帮他梳顺弄乱的头发,“吊坠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离开我身边,洗澡也要带着的。” “这样啊。” 第102章 爱你所爱 接下来的几日,如裴观烛所言,他一直在忙着成婚事宜。 京师近日多雨,夏蒹打开窗棂,时不时会撞见孤身一人在府内游荡的裴云锦,他像是一抹白色的幽魂,见到她也没笑,眼睛瞪着她活像是看仇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般。 “昨夜长兄又没回来啊,”主堂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夏蒹筷子夹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嫂嫂好可怜。” “你就这么关心我们啊?”夏蒹抬起眼,这几日饭局上夹枪带棒的话语挑衅不下数次,裴云锦兴许是恨意没处放,又怕裴观烛,只要是一对上她,便将她当成了裴观烛阵营中的小将,发泄负面情绪。 但每次夏蒹用话掖回去,裴云锦都没什么反应。 他像是个疯子,根本不会听夏蒹回什么,脑袋里只有仇恨,和夏蒹搭话,为的就是发泄自己的怒火,至于她回复什么,裴云锦根本不在乎。 她就像一个沙包。 ——真恶心。 夏蒹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吃完饭便执起油纸伞踏出了门槛。 ——真可怜。 让她,看了就觉得心烦,心闷,像这下不断地连绵阴雨一般,扯不断,永远也扯不断。 但没想,过了两日,这样的膈应就即将消失不见了。 因为婚期将至,夏蒹要搬到其他地方,等候八抬大轿嫁进裴府家门。 近日多雨,夏蒹搬离裴府时,这世界也下着雨。 来接她的马车停在门口,裴府的佣人们替她收拾好了行囊,却将她行囊全都放到了后面的另一辆马车里。 雨水溅湿了马车顶,打湿了她的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