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我?” “裴……”夏蒹忍不住上前一步,便见裴观烛抬起眸子。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他的手,紧紧攥住夏蒹的,“和帝伽摩耶争辩是非,如今想来也十分可笑,这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了。” “可以去,”夏蒹的声音很干涩,“冬周,只要是你想我就陪着你去。” 裴观烛的眼睛盯着她,很久,才弯起来。 “夏蒹,我,是只能对一件事抱有执念的人,在未遇到你之前,我对前往冬周寻找帝伽摩耶这件事执着了七个年头,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心知肚明,所以我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我想要让母亲疯掉,为了她能疯掉,我忍受了极难控制的杀欲,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她,但又每时每刻都告诉自己不可以杀,啊,”他忽然顿住,好笑一样,浅浅笑起来,“每次一和夏蒹说话,我就会忍不住想要说很多,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如今找到了真正的执念,并非之前寻找帝伽摩耶那样虚假的执念,我找到了真实的,属于我的执念,”他的手牵着她,放到他自己的心口之处,“就是你,夏蒹,我要和你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只要是你活着,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才是我的真实所愿,其余的,哪怕金环将我脚踝撞到鲜血淋漓,我也再想不起来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夏蒹看着他,手牵着她的,递到唇边,轻轻亲吻,抬起一双泛着清亮的眸子,“夏蒹呢,愿意与我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么?” “我愿意。” 没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对象是裴观烛,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和裴观烛永生永世在一起。 事实上,夏蒹如今根本没办法想象,没有裴观烛的世界,没有这样和她紧紧相连,她死,他便自愿赴死的人消失在了她的身边,她会怎么样。 “嗯。” 隔着雨幕,少年浅浅笑起来,漆黑的瞳仁像一口空无一物的枯井。 …… 真的吗? 夏蒹。 你和我,是真的可以永远不分离吗? 只要是能和你,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是要我变成你的心脏,变成你肚子里,任何一样无法思考,无法拥抱你的东西,都可以。 如果你和我,可以一起死,那该有多好? …… 这世间,本身就没有值得可留恋的东西,不是吗?死是解脱,于你我而言,咱们在黄泉路上紧紧牵着手往前走,不,你我应该在灯笼里,在我想象的‘走马灯’里,永远,你我两个人,在那里,永远都不分开。 你会怪我吗? 你会怪我,为何会这样自私吗? …… 明明你这样恐惧死亡。 明明你在这之前,数次从我的手中活下来,你拼命地,拼命地活下来,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命。 多么不可思议啊。 我如今想起,你当时为了自己的命耗费全部的精力,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我如今知道了。 …… 我如今知道了,你这样拼尽全力,根本不是为了我,对吗? 那么—— 那么—— 那么—— 你是为了谁? 一片漆黑里。 裴观烛用沾湿的棉帕抵着口鼻坐起身。 他坐的很直。 屋内满是檀香气味,漆黑里,少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