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一双柔柔杏子眼,弯起来,泪从她眼里掉下来。 多可笑啊。 但这可笑,不是可笑她自己。 她可笑裴观烛这条命,可笑这个该死的老天爷,可笑怎么有人到临死了,都不相信自己被别人关心过。 不是她做的不够多。 夏蒹知道,也明白。 是裴观烛的过往经历,造成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对他好,关心这个词,恐怕他都连听都没听说过,因为他从未感受到过。 “这就是你最根本的问题所在,裴观烛,”夏蒹看着他,“你永远也不相信我在关心你,爱你,你永远也不信。” “我没有错,”他重复着,眼泪划下下巴,裴观烛不看她,“我为了和夏蒹永远在一起,我没有任何过错。” 可以。 这副模样,就是彻底听不进去了。 夏蒹舒出口气,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直接铺开喜被钻进去。 她累了一天,想了一天,如今她感觉肩膀上都是重量,裴观烛的所作所为打乱了一切,夏蒹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死,因为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性,死了那就一切都成定局了,而如今,哪怕裴观烛喝完了酒,脸上带着血色,夏蒹想要忽略,也清楚地知道,裴观烛的命是真的在一点点流逝。 这就是夏蒹如今恐惧的根源所在。 如果裴观烛仅仅只是偷了她的坠子,让她回不了家,夏蒹都不会心中带有恐惧。 因为只要人活着,怎么都能活。 而她如今,仅仅只是恐惧,恐惧裴观烛会离她而去。 她脱了绣鞋,裴观烛僵站着,就像那罚站的还哭着的小孩,夏蒹轻哼一声,手放到喜服扣子上,感受到视线,抬头便见裴观烛一双泛着红的凤眸正看着她。 夏蒹瞪了他一眼,接着脱自己的衣裳。 “看看看,有什么可看的,”夏蒹把贵重的喜服往前一掷,“给我放到凳子上去,占地方。” 少年过来,面上泪迹未干,手抱起夏蒹扔下来的衣服,转过身放到凳子上,夏蒹趁着他转身的间隙,将下裙脱下来,还没等要脱袜子,裴观烛便又转身回来了。 夏蒹转过身,面靠着墙,将下裙扔到床榻上,不搭理他。 夏蒹能感觉到,裴观烛在她床榻前站着,接着,他靠近,夏蒹以为他是来拿下裙放到木凳上,却感觉床榻深陷,檀香染着酒浓,夏蒹回头,对上少年含着潋滟的凤眸。 “你做什么?” 屋内光线黯淡,少年的面孔落着浅浅的烛光,光火落在他唇上,他眼底,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是落着晚星,添着红的面孔却泛着情意。 少年墨发自肩上寸寸缕缕落下来,他身上穿着的喜服还没脱,夏蒹看着他抿唇,舌尖探出来,舔了下唇,一片潋滟,“想做。” 他声音温柔,添着酒气,含着糯。 夏蒹心脏怦怦直跳。 “想与夏蒹肌肤相亲,”他过来,呼吸之间,夏蒹都能闻到他气息之间的酒香气,染着檀香,好闻的不得了,“好不好?” 夏蒹没说话。 只眼睛看着他过来,呼吸交缠间,唇舌泛着凉,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呼吸都比往日要重,这种醉意像是从他唇舌间染过来,夏蒹很快便感觉自己的大脑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