奾左手拉着罗姨,伸出右手来寻谭锦玉。 铺子里人很多,没有小二招呼,几人便自行各处看看。 罗姨边看边说:“自从曹娘上次来信,我就时常帮你注意着谢家,可惜谢家防得紧,不说这铺子小二掌柜是自家奴仆了,就连作坊里的工人用的都是家生子。” 宋奾预料到,但仍不解,“谢家为何要这么做?” “赚钱呗,这扬州、乃至整个东夏除了他们一家还有谁做这个,他还不得牢牢攥在手里啊。”罗姨摇了摇头,“阿奾,你怕是不好做。” “可若是谢家作坊开大点,铺子开多点那不就能赚更多钱,像徐家一样。” “阿奾,不是谁都像徐家公子的。” 可惜谭锦玉这会儿自己跑开去看陈列的商品了,没听见俩人夸徐壬寅。 宋奾想起昨夜龙泰搜来的消息,对罗姨说:“这谢家家主不过四五十岁,怎么如此固执?” 罗姨拿起一顶帽子在她头顶比划一下又放下,应她:“不知,谢家家主极少露面,听说往常在外面管事的是他女儿。” “女儿?”宋奾又惊了。 “嗯,谢家没有儿子,而且只有一个女儿,年近三十。” 宋奾忽然往铺子里探去,想看看这谢家女儿在不在铺子里。 罗姨见状道:“别找了,我都打听过,人这会儿不在,说是只有快打烊时会过来一阵,而且也不是每日都过来。” “那还能在哪里见到她?” 罗姨站定,盯着她,“你真想找人?” “当然。” “谢家女儿谢蓝喜好喝酒,常在风月场所逗留。” 宋奾瞬间惊得说不出话,“风月场所????” 罗姨哈哈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扬州与盛京不同,这儿开放很多,有女妓自然也有男妓。盛京许也有,只是你个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听过这些。” “不过听闻谢蓝从不在青楼里过夜,也没见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总之,这谢家一家都怪得很。” 宋奾不知为何有些脸红,她真是没想到一个女子也会那样,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听闻这事。 “罗姨......” “好了,你也别怕,又不是非要让你去那里头找人,再想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嗯。” 这时谭锦玉拿了双男式鞋履过来,“阿奾,你看这双鞋子如何?” 宋奾第 一回见,十分好奇,接过鞋子看了几眼,还伸手进去探了探,“不错,摸着手感舒适,且还保暖。” “嗯,我也瞧着不错,想着给夫君买一双。” 谭锦玉得了肯定后又走开,罗姨道:“你也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毛毡制品多种多样,不过这儿倒是不大用来制衣,都是些帽子鞋类,还有些垫子与各式小玩意。 宋奾挑了几样新奇的,挑完一行人离开。 铺子改日有的是时间再来,眼下先和罗姨吃饭比较紧要。 谭锦玉一直跟着不肯走,说到吃饭主动给宋奾推荐了一处好地方,说是扬州最好的酒家。 几人到时同样客满,不过那老板许是认出谭锦玉,连忙将空留着的雅间让给几人。 宋奾笑:“还真是托了徐夫人的福。” “也就这一点好了。”谭锦玉坐下,“阿奾,今日我请,你与罗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方才在谢家店铺罗姨已知晓谭锦玉身份,现下也没跟她客气,点了好几个这的招牌菜。 菜还未上,宋奾开口问罗姨:“罗姨,你能不能同我说说我外祖家?” 虽然尤四娘不想让她到尤家去,可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想为她尽些孝意的。 “外祖?”谭锦玉惊讶,“阿奾你娘亲是扬州人?” 宋奾点了点头,“不错。” “那咱们的缘分还挺深呢。”谭锦玉十分开心的模样。 罗姨却淡淡看向她,“阿奾,你外祖父外祖母早不在了。” “我知道的。”当时就是因为这件事娘亲才会下决心跟她离开宋家,“娘亲只跟我说过有个舅舅,其他的她没提起,我也不好多问,怕惹她难过。” “是。”罗姨回忆起往事,神色伤感,“你外祖父时任扬州通判,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惜那时不知怎么突然染了病去世,没多久你外祖母也跟着去了。” “若说你外祖父积劳成疾生了病还情有可原,可你外祖母我见过好几回,不像是会突然生病的样子,唉,大概还是你外祖父的死给了她致命一击。” 宋奾沉默下来,当初娘亲与青姨没跟她说其中细节,现在听来隐约觉着有些不对劲,可一切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你舅舅大半辈子都靠你外祖父照顾,没有官职也不会谋生的手段,当时是不是还问你娘要过钱?”罗姨忽然问。 “嗯,我听青姨提起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