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我还哪有什么家呀,如今安阳就是我家,彩霞姐姐昨日还说要给我做一双新鞋呢,她说我脚长了一点,再穿旧鞋会磨出水泡的,在亳州,哪还有人管我鞋是大了还是小了。” 文竹虽跟在祝宜年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但没能收到多少熏陶,讲话还是粗苯的厉害,可他的意思,祝宜年明白。 再度提笔,挥墨于纸上。 此心安处是吾乡。 …… 安阳府前厅摆宴设席,已酒过三巡。 见李善隐隐有些喝醉了,楚熹终于开始讲条件:“既然薛进要入赘楚家,我自会准备一份让舅舅满意的聘礼,不知舅舅这边,准备了多少嫁妆呀?” 李善到底性情中人,老爹呢又会迎合奉承,两个亲家仿佛故友重逢,开怀畅饮,意趣正浓,听楚熹这么问,李善只说道:“你们自己去商谈便是。” 楚熹也晓得“嫁妆”这方面不是李善能做主的,目光顺势落在薛进身上。 楚熹挑眉:谈谈? 薛进扫了眼老爹和李善:在这? 楚熹沉思了一瞬,看向门口,又看向薛进:出去谈。 薛进点头,而后起身,楚熹也跟着起身,一前一后走出了门,行至周遭无人之地。 “说吧,你想要什么……嫁妆。” “十万石粮草我准是要的,明年八成是荒年,我不能让安阳百姓饿肚子。” 只要粮道无碍,十万石粮草对薛进不算什么,他答应的很爽快:“好,没问题。” 楚熹又道:“我还要你放了谢燕平。” 薛进皱眉,面露不满:“怎么,谢燕平是我的陪嫁?” “你少阴阳怪气。” “你少得寸进尺。” 薛进冷道:“眼下可不是我求着入赘安阳,我们顶多算互利互惠,谁也不欠谁的。” “你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联姻,算了,我去和你舅舅说,想必他会同意的。”楚熹说完,欲转身回前厅,被薛进一把抓住。 薛进简直咬牙切齿了:“不过区区一个谢燕平,你想要就给你。” “再有……我要常州。” “你是不是疯了?” 楚熹也知道自己这条件有点过分,因而放软了态度,难得好声好气的对薛进:“先听我说完嘛,常州这块地盘还是归你薛军,我呢,就想充当一个常州巡守,你把常州百姓交给我管,我按照从前每年供给朝廷的赋税,一点不少的供给薛军,这你不亏啊。” 的确,一旦生出战乱,没个三五年不能消停,百姓民不聊生,赋税也跟着断了,坐吃山空是要出大事的。 薛进稍稍犹豫,还是点头,随即扬声问道:“你几时盘算的这些事?” 楚熹睁着那双澄清澈亮的大眼睛,很无辜的说:“就刚刚。” “……还有吗?” “最后一个!” 楚熹郑重其事道:“我老爹那会是做了一些对不住你的事,我不指望你能像你舅舅说的那般,全然不计较,可我老爹毕竟是我老爹,既然咱俩要成婚了,他就是你的岳丈,你得拿他当亲爹……干爹……义父,我的意思是,你得拿他当义父一样看待!” 楚熹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总喜欢先试探两下,就拿那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瞄着你,只要你脸上形势严峻,立马改口,感觉差不多了才气势汹汹的下定论。 薛进嘴角微动,看向别处,不耐烦的说:“表里不一行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