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在邀约之际,心中也并无任何杂念,他只是想回应楚熹的示好,莫名说出那句话,就像他一直期盼着似的。 吃过包子,歇了歇脚,一行人继续赶往常德。 薛军是靠着细作内应起家,主帅又是搞潜伏的一把好手,特怕旁人效仿他,因此每座驻军城池都有重兵看守城门,要想通过需数不尽的文书和关碟。 楚熹想彻底封锁陆深活着的消息,不敢有半点大意疏漏,到了自家城门口也不表明身份,只道是安阳乡里人,来常德投奔亲戚。 虽然楚熹在常德待了好一段时日,但她那会成天到晚在常德府养胎,见过她的兵士不多,守城官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这会能灰头土脸、拖家带口的跑到常德来,很公事公办的绷着脸道:“把籍契和乡里的路引还有安阳城的关碟拿出来瞧瞧。” 楚熹苦着脸道:“这些文书我都给装在一个包袱里,路上不小心弄丢了。” 官兵不管她有何苦衷:“少一样也不行,哪来回哪去。” 楚熹很理直气壮:“我是洮山妇救会的,年前有一批冬衣棉鞋要送到常德,到时候我自会让人把补好的文书拿来,恁若是不信,我去请常德妇救会的会长,她认得我。” 眼看着一日赛过一日的冷,薛军兵士们还指望着妇救会的冬衣御寒,断然不能惹恼了这帮女人,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一准吃不了兜着走,再者楚熹身后那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看都是寻常百姓的模样。 官兵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既然你们是来投奔亲戚的,就叫你们亲戚做个保人,天黑之前到里长那盖章,明早呈报给府衙,若年前没有补上各项文书,可就要将你们一家人逐出城去。” “好,多谢官爷!官爷放心,明早之前我一定办妥,绝不会让恁难做的!” “行了,进去吧进去吧。” 常德城位于常州的中心,西边是顺清,东边是安阳,渡江不远便是九尧,说四通八达也毫不为过,在战事为启前,常德总有各方商人来往,所以客栈极多,一条街上便有两三家,如今虽大部分改成酒楼,但也留着三五房间。 楚熹就近找客栈安顿了那一家四口,又和陆深以夫妻名义投宿了个不起眼的小客栈。 “你暂且在这住着。”楚熹推开窗,瞧了眼冷冷清清的小巷口,转过身道:“尽可能不要出门,回头我派个亲信来,缺什么少什么,你只管吩咐他就是了。” 陆深应了声,又道:“你若贸然向谢燕平讨人,他恐会起疑心。” “此事我已有主意了。”楚熹笑笑,坐到他对面,手肘撑着陈旧的圆木桌,懒洋洋的托着脸:“你记不记得在亳州境上,两军交战时,我曾找陆游出来说过话。” “记得。” “哎,自从蟠龙寨那档子事后,我这名声一直都不怎么样,凡是和个相貌出众的男子走太近,必会生出好些风言风语,我就想着洗脱洗脱,可倒好,那日不过是与陆游多说两句,就被编排出许多故事,一度传的沸沸扬扬。” 楚熹向陆深诉完苦,正色道:“眼下我就想坐实了这些故事。” 陆深眉头微皱:“何意?” “虽然你们陆家双生子形影不离,但明眼人都晓得,真正掌权的是你,你死了,陆游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这会向谢燕平讨要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嗯……” “旧情人。” “对,旧情人,是不是显得很顾全大局?” “……”陆深有些勉强的说:“还好吧,谢燕平未必会相信。” “那要看我怎么求他啊,我言辞恳切一些,再加上曾经帮过他,他没有八分信,也得有五六分,其实五分就足够了。” “此话怎讲?” “你看,在外人眼里,我和薛进是铁板一块,他一心操练兵马,我专搞军饷粮草,扫去薛进的后顾之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