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从心,曹尔绅既然能轻易制住他,又是个比石柔心黑的,他自然不敢招惹。 有时候人的心太黑也不好,像石柔这般偶尔会心软的才能相处。 他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希望还不是太晚。 石柔不知曹尔绅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水月观后山,也怕他在观中受伤的事宣扬出去,带他回院时没有惊动吴有,只叫了萱草帮忙打水侍候。 萱草被石柔推醒,听石柔说庄王来了,让她去烧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哪怕穿好衣服去了厨房,人也迷迷糊糊的,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云端,直到把火点上才清醒过来。 她当即想回去问问,怕自己这是在做梦,又想着把水烧上再说。等水烧上了,她又没了去问的必要——她看来浑身湿透来取热水的田义,确定了自己没有在做梦。 “观内简陋,让王爷受委屈了。” 屋内,石柔告了罪,也想不出能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只要僵硬在站在原地。 屋内似乎就剩下一包炒豆子,还是赵大娘先前给她的,庄王应不会吃这些粗鄙之物。 “也无其他去处,只能将就。比起屋内简陋,让我受伤才是更大的罪过吧。” 石柔被他清冷的话一噎,抿了抿唇,好声回了一句:“王爷说的是。” “想不到石家的千金不但当上了观主,还结识了妖邪。” “机缘凑巧罢了。”石柔僵笑着,不知曹尔绅说这些的意思。 京中皆传曹尔绅喜怒无常,他今日又在观中受伤,要是发起火来,水月观这么几口水都不够他杀的。 石柔私心又不觉得生的好看的曹尔绅会是个喜杀无度的人,瞧瞧他在灯光下娴静淡然的模样,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高门千金都端庄,如果他能少说几句刺人的话就更像了。 曹尔绅显然没有住嘴的意思,在屋内打量了一眼后,又说:“为了这机缘,你还真吃得了苦。” 石柔努力保持微笑。 她初来水月观时是有些不适应,但是懒散上几日,她就发现屋子简陋些没什么,重要的是氛围。哪怕在石府事事都有人替她安排妥贴,却及不上在水月观自在。 她在石府时也没觉得在那儿的日子有多拘束,出来了才发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也有不同的苦处。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宽广,再回头看,石府就成了狭小一隅。 但这苦此刻从曹尔绅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带着一点别的含义。 “世人皆苦,又有几个有庄王这样的福气。” “你觉得我有福气?”曹尔绅冷声问。 石柔本该用来打圆场的话在舌尖打了转,没能说出来。要说曹尔绅皇室贵胄,深得圣上宠爱,在京中行事张扬,多次被人告到御前却不受责罚,称得上是有福气的。但他母妃早逝,没有外家支撑,虽有继后吕皇后照应,其中苦乐自知。 石柔知他早逝,心下替他惋惜,连他的冷言冷语都放到了一边。 “王爷,小道会看相,观您的面相就是福泽绵长、长命百岁的福相。” “那你这相面之术可不怎么准。” 石柔一噎,想说曹尔绅莫不是传说中的杠精,为了跟人抬杠连自己都咒。 “罢了,就当像你吉言。”曹尔绅说着就从袖中掏了一个荷包出来扔到石柔怀里,“这是卦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