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身辨别方向时,他远远看到了水月观。怀里的孩子乖乖巧巧,哪怕跟着他一块儿被摔着了也不哭不闹,他一心软就抱着她下了山,把她放到了水月观门口。 听说水月观的新观主是位高人,也许她肯收养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她不要想扔了也是她的事,与他无关。他是给了孩子一条生路的,要是孩子没了,也是别人心狠。 身在水月观的石柔还不清楚别人弯弯绕绕的心思,她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顶,就盼着吴有能早点把孩子哄睡。 孩子晚上是跟吴有睡的,石柔和萱草都不会照顾孩子,哪怕跟着看了几天看会了一点却不擅长,见吴有能行也不抗拒,索性就把事情推给了他。 吴有也颇为认命,谁让观里的活就够萱草忙的,她的确是抽不出空来照顾孩子,至于石柔,他就没有指望过。 石柔买下了水月观,又供他们吃喝,又帮他们办事,哪怕后来谢礼都入了她的兜里,那也是她应得的。 吴有私心宁愿这银钱让石柔收着,好过吴为没几天就都扔给了赌坊。钱进了赌坊,他都听不着一个响,在石柔那里,他至少能跟着吃好一点。 “呜哇……” 小孩子震天的哭声吵得吴有睡不着,他知道她是饿了,准备给她喂米汤。 睡前他给她喂过,但米汤不顶饱,半夜少不得要再喂一次,还要留心及时帮她换尿布。 自从开始养孩子,他比先前招上邪异时还睡不安稳…… 一连几天,他实在有些累了,夜里睡死过去,都没发现孩子尿了。 等被她吵醒,她的嗓子都哭哑了。他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整好了床铺,还得再给她喂吃的再防着她晚上尿床,想想也是心累。 石柔也念他不易,白天的时候会帮着看一会儿,让他补个觉,可他并不放心让石柔看孩子。 石柔看孩子真的只是「看」,她到现在也不会抱孩子,甚至不怎么上去触碰,像是生怕把孩子碰碎似的。想想她那徒手折树的力气,吴有也怕。 总算把孩子又哄睡了,他再次熟睡,石柔却有些睡不着。 这孩子总不能一直在观里呆着吧,得养到什么时候去? 她倒不是介意孩子吃穿花费,一个孩子用得了多少,实在是观里也没有这么多闲人养孩子。 如今没事倒还好,要是再接活,他们去了县里这孩子要怎么安置? 加上张婶子给石柔说的那些事例,也给她提了醒,她总得避免成了东郭先生。 挨到天亮,萱草起了床去厨房,隔壁院的吴有也跟着起了。 他先前又睡死了,没及时给孩子把尿,床上又被尿湿了。 如今他也算勤快,洗尿布什么的都是他的话。见孩子还睡着,他先去把尿布洗了,免得不够用。 还不足月的孩子被放在床上,哼哼叽叽的,摆动着自己瘦巴巴的手脚。 她还不会翻身,吴有也就放心离开让她一个人呆着。石柔听他说过,却又怕这孩子忽地学会了翻身从床上摔下来,一直注意着隔壁院子的动静。 吴有洗好尿布后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在菜园磨时间,他真的有些累,想拖一会儿再回去管孩子。 孩子却不愿意等着他,见人迟迟没回来,哼哼叽叽的声音就渐渐变大成了小猫一般的哭声。石柔太熟悉这个哭声了,要是这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