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鬼的道观十分贴合气质,再就是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茅草屋十分出尘渺远…… 换来换去,非但没确定宫殿结构,相反还把自己的审美给带歪了。 变出来的住所一半鎏金一半道观,从后面看还有大半截土不拉几的茅草房。 修缮仙君的职位也由此诞生,不光宫殿设计、细到选址以及屋内陈设摆件,都要一一负责。 灵玉想象了一下崇华宫墙面五颜六色的场景,觉得这审美真是有够呛…… “那就好,要是芮儿能够喜欢,本君自然必有重谢。” 灵玉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没话接话道:“天君对苏芮姑娘可真是上心。”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句场面话,灵玉说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哪知慕容睿神色却倏地一黯,笑容里莫名多了点苦涩意味。 “总归是要留些念想的吧。”他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灵玉一脸懵懂:“天君说的话我听太不懂,什么念想?” 慕容睿却不肯做声了,提着桶子,沉默地跟在灵玉身后。 三日后便是天族跟魔族之间的决一死战,黑玉龙实力强悍,魔窟里的那些老东西修为也不浅。 以人数压制,说的简单,实行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天兵天将数量再如何多,终归是有限的。 再说人家也不傻,到了他们的地盘上,哪还轮得上自己人呼风唤雨? 更不必说还有魔渊里从始至终就存在的凶兽。 慕容睿从小便在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的羽翼下呵护长大,少不更事的年纪里没吃过什么苦,不懂得世道艰难。 后来等他长大,一步步踏上天界之主的位子。 才恍然惊觉,原来光是维持表面的平和,就已经相当不易了。 “天君是在为攻打魔渊的事烦琐吗?” 好在片刻之后,灵玉终于回过味来。 他眨了眨眼,奇迹般地从慕容睿方才的话音里品出一点惆怅。 “天君切莫烦心,此去万般皆好,定能全胜而归。” 慕容睿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总觉得眼前灵玉这话是客套的场面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 他勉强点了点头,接着又听灵玉说道:“天君跟苏芮姑娘也必然能长长久久。” 灵玉右手指尖摊开,默念了句什么,接着一道光落在慕容睿肩头。 “跟隔壁仙君学来的,说是有祈福功效,待天君回归,届时灵玉亲手为您和苏芮姑娘的婚事设计一处仙宫。” 灵玉虽然笨嘴拙舌,但好在心诚,安慰起人来也不显得别扭。 他当然知道这位天君在想些什么——三日后的大战他不可能不去,只是前途凶险,也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他抱了牺牲的心思。 可惜这点安慰并不大起作用,因为灵玉在说完的瞬间,发现慕容睿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他不敢再说,怕无意戳到对方伤心事,遂行了个礼,从慕容睿手里拎过桶子,匆匆朝别处走了。 慕容睿独自一人失魂落魄,靠在烟熏火燎过得汉白玉雕砌的栏杆头,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 自从李将替慕容悦挡了一击晕倒后,慕容悦就彻底成了个任劳任怨的苦役。 诸如守人煎药等差事,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就差没亲手给他脱衣服了。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一方面,慕容悦相当的安分守己。 李将安安稳稳地在长生池里泡了半天,期间慕容悦时不时过来巡视一番,顺带将煎好的药汁倒进池里。 药是梅开芍给的,这样据说好得快,而长生池吸收这些药汁,水质并不会变浑浊。 天界不分昼夜,神仙也不用睡觉。 慕容悦来的勤,每隔一个时辰看望一次,在第六次坐在长生池边将药汁倒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就不想动了。 “外面好无聊啊,李将,你什么时候能醒来?” 慕容悦将药碗搁在一边,靠在天然形成的大理石上发着呆。 “三天过后就要攻打魔渊了,你是个将军,没你排兵布阵怎么行呢?” 她托着腮,兀自絮絮叨叨。 池面上白雾袅袅,李将斜斜倚着,眉目轮廓也模糊起来。 慕容悦始终背对着身子,从打仗一路聊到人间吃食。 没有人理她,慕容悦的声音就飘荡在狭小的长生池里,传来连亘不绝的回音。 “你去过梁州吗?可好玩啦,那里民风淳朴,我以前经常偷偷溜下去玩。” “等你病好……不不不,等你大获全胜,我要在齐元楼给你办一桌接风宴!” 她说的津津有味,纯属自我娱乐,并不想着李将会听见。 谁知过了片刻,池面忽然传来细微的波动,原本正在疗伤的人倏地睁开了眼。 “……公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