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羽咬了咬朱色的润唇,道:是你要找朕说话,你自己紧张什么。 萧昀天用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让白疏羽抬起脸。他看着那双淡色的眼眸,与他对视着。 皇上知晓我要说什么吗? 白疏羽哼道:你上次还是毛团的时候就说漏了嘴,你的那点心思朕怎么不知晓。上次他接连的发问让萧昀天不慎说穿了心思,但由于当时的场合十分不正经,再加上萧昀天又是一副蠢萌毛团儿的形态,白疏羽自然也没有把他半开玩笑得来的告白当回事儿。 而这次,萧昀天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听到少年在自己身侧的每一次呼吸,感受到隔着单薄衣衫传来的暖热体温。 白疏羽从小到大,无论是作为皇储还是即位为皇,他听过最多的臣服与遵从,而向他表明超出君臣关系的心意的话语,他从来没有听到过。 冷情或许不是每一位帝王的天性,但它是帝王应该做到的职责。在年轻的儿子将要继承自己的重任之时,白疏羽的父亲曾这样叮嘱过他。 帝王可以想得到许多样东西,但这种贪婪必定是平均的,要对所有的物事需要保持着同等的贪心而一定不能只对某一样东西产生强烈的意愿。因为博爱的欲望能造就野心,而单一的欲.望只会生产弱点。 年轻的白疏羽当时并未太明白父亲嘱咐的这句话的意义,但他从那时就下了决心,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无论是美好的,丑恶的,友善的,疏远的,都要保持相当的距离。他营造出无形的界限。在他的界限内只可以存在他一个人,任何的闯入者都会降低他的安全感,引起他本能的戒备。 于是,他逐渐被人们看作是不可僭越的冰山,身边没有人敢反对他,也自然没有人能够真正亲近他,了解他。 更没有人说过爱他。无论是想要说,还是敢于说,都没有。 除了毛团之外或许因为是天外来客的身份,萧昀天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兽世大陆的一只异兽,因而内心也很少真正承认这异世的君臣、阶级、地位诸如此类的鸿沟。 他从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顾忌,内心剩下的只是单纯的心意而已。 他大约是头一个向朕示爱的人了。 白疏羽头脑中的想法接连不断,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倘若真的听萧昀天说出了那句话,他甚至无法预料他自己将要如何去应对。 他会如何回答他? 只有在萧昀天开口了之后,他方能知晓。 白疏羽静静地待在萧昀天怀里,他感受到少年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声,自己也莫名紧张了起来。 皇上 嗯? 萧昀天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皇上你脸色不大好,很苍白。 白疏羽叹气道:不知怎么,朕有些害怕,觉得心里慌。 萧昀天静默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道:皇上是对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有压力么? 白疏羽略一迟疑,你这么说,可能是吧。 萧昀天认真地盯住他的眼睛。忽然,他开口道:皇上不必心慌,也不必有压力。因为我接下来想要告诉皇上的话,并不会给皇上增添更多的负担。 白疏羽抬起眼睛,也看着他。就听萧昀天爽朗一笑,在白疏羽面前慢慢俯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道:今天算是正式地说给皇上听吧。请皇上相信,我,萧昀天,或者说,毛团会竭尽我所能,永远守护白国的君王。 白疏羽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颤:你的起誓,是以御兽印的契约兽魂的身份,还是以你萧昀天个人的名义? 萧昀天郑重道:我向皇上起誓,既是以御兽印的契约兽魂的身份,更是以我萧昀天个人的名义。 一阵沉默。白疏羽忽然问道:萧昀天,如如果没有御兽印的契约,你是不是终有一日会离开朕?他的声音中带着些哽咽,以及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的伤感,如果不是御兽印将你留下来,你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故乡的,对吗? 白疏羽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萧昀天的眼瞳。他终于知晓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和焦虑是什么了归根结底,还是由于他对自己和萧昀天之间的牵绊并不自信。 帝王从来都是敏感多疑的生物。 萧昀天在多日的相处中,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在外人面前,白疏羽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平平淡淡的,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