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近的、君子之交般的关系。可来到天蚕都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变化,或是“喜欢的人”这个话题的特殊性,他的话变多了,还谈到了那么深入的事,俨然是要对她这个听众敞开心扉的模样。 “等她离开了,我想用这条腰带,却开始不舍得用了,怕弄脏,怕弄破,更怕弄丢,便只是带在身边。” 谢持风摊开了手掌,微拢的修长五指里,躺着一块折叠好的、泛着光泽的丝织物。 那是一条佛头青色的宝相花纹腰带,上方染了一块暗暗的痕迹。像是曾经沾了深色液体,洗不干净。 桑洱怔然。在这一刹,早已沉入了她记忆深处的画面,倏地复苏。 对了,这条腰带,是她还处于舔狗上头期时,根据原文的提示,挑选给谢持风的礼物! 同时,也是在九冥魔境的山洞里,她用来给谢持风止血,以至于弄脏了的那条腰带! 桑洱的脑海嗡嗡的。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的谢持风看见这条腰带被血弄脏了,会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而她作为送礼物的人,却早已忘记了这件事,还将它腹诽为“一条破腰带”。 这时,黑压压的人潮开始往前挪动,原来是前头的挑货郎已收起了满地的货物。谢持风先是小心地将腰带放回衣襟里,望了前头一眼,说:“我们走吧。” 桑洱捏紧拳头,憋了一会儿,却只憋出了一个“嗯”字。 来到山下,谢持风召出了月落剑,带着她,御剑上了昭阳宗。 昭阳宗的山门,如记忆中一般气势磅礴。山壁的紫藤花却已经过了盛开得最荼蘼的时节,枯黄叶子占了多数,风吹过,略有几分萧索。 因为自己现在长得和马甲一号太像,桑洱不想再惹麻烦了,入宗后,掩了掩幂篱。 宗内清风徐来。不时有清越的剑光在校场上闪烁,显然,是有弟子在里面切磋。 谢持风带着桑洱落在了赤霞峰上。 石子路山道延伸向远方,林荫下,有两名昭阳宗弟子迎面走来。可出乎桑洱的意料,他们看见谢持风,露出的并不是惊喜的神色,反倒有一些吃惊与古怪:“谢师兄?!” “谢师兄,你回来了。” 谢持风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就继续往前走了。桑洱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两个弟子仍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窃窃私语。 之后的路上,谢持风受到的对待都差不多。众人看他的目光,惊愕、古怪又透露出几分冷淡。 奇怪了,在昭阳宗,谢持风不应该是众星拱月一样的人物吗? 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怪怪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桑洱的心有点儿堵,思索着原因。 这时,远方有一道剑光疾驰而来。 蒲正初也许是收到了消息,御剑落在他们面前,急切迎了上来,叫道:“持风!” 谢持风站定了:“师兄。” 发现蒲正初的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桑洱,谢持风不着痕迹地往桑洱身前挡了挡,直直盯着蒲正初:“师兄,我在信中与你说过的。” “持风,你真是……”蒲正初皱眉,似乎想斥责他,可碍于外人在场,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声。他看向了桑洱,语气倒还算温和有礼:“你就是冯桑姑娘吧?我已经知道你们被锁在一起的事了,莫担心,先跟我上来吧。” 这半天下来,蒲正初是昭阳宗里唯一态度如常的人了。谢持风大概也最信任他,所以,提前把事儿和他说了。 桑洱跟着他们上了赤霞峰顶,来到了无极斋。她记得,这里是箐遥真人见徒弟的地方。 果然,来到门外,蒲正初就停住了,对她说:“冯姑娘,你在这儿等一等吧。” 结合路人的态度,隐隐的不安浮了上来,桑洱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谢持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