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玉怕这些兵马还未赶到长安,祁陨便已经被祁湮围了。 如果祁陨落在了祁湮手里,纵使他们借到了兵马,再如何大兵压境长安,也是无用之功。 祁湮压根不会有和他们谈条件留下祁陨性命的念头,他只要拿下祁陨,毫无疑问,一定会立刻动手取他性命。而此行所借的兵马,甚至是金陵陈阙的人马,一旦失了祁陨,都注定只能作叛军了。 祁陨一死,皇室血脉仅剩祁湮,他自然是唯一的王朝正统。其余的人,只能是造反逆贼。 卫韫玉抿唇,遥望长安的方向,半晌后开口道:“陈瑛,你率兵在此休整,明日一早往长安赶去,我带暗卫今夜先一步动身。” 金陵的暗卫,此行大半随祁陨前往长安,余下的所有,在卫韫玉离开金陵后,被陈阙派到了卫韫玉身边。 这些暗卫如今听卫韫玉差遣。 陈瑛并未因为知晓卫韫玉是女子身份,便以为她是个娇弱的闺阁女子,相反,在他眼中,卫韫玉好似始终都是那位领兵一方的国公府世子。 正因如此,他没有阻挠卫韫玉的决定,而是颔首领命应下。 “卫世子,保重。”他拱手道。 卫韫玉颔首回应,打马往长安而去。军中随侍在她左右的暗卫,紧跟着纵马追上她 * 暗狱的密道曲曲折折,祁陨背着宋首辅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行到尽头的石门处。 前路已尽,石门悬在祁陨头顶处。 身后追兵源源不断,火把的光亮也越来越近。祁陨匆匆回首扫了眼身后,随即便将方才割开皮肉的那只手,落在石门的机关中央。 尚未干涸的血水一点点浸在关上,早已蒙尘的石门缓缓打开。 月光自打开的石门落入暗道,祁陨借着月色攀缘而上。 石门只开启了瞬间,祁陨背着宋首辅刚一爬出,身后便响起重石碎裂的声音。他回首望去,只见碎裂的石块一下下弹射在追兵身上,将暗道的出口掩埋。 祁陨尚未来得及思量这石门的机关,宫门之上,一只箭矢破空而来。他猛地侧身避开,立在一旁,抬首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一身明黄的祁湮立在宫门上,手中握着弓箭,这一只箭便是自他手中射出,在他身边,立着数不尽的弓箭手,齐齐弯弓搭箭,对准了祁陨。 祁湮是要祁陨,万箭穿心,死在此处。 祁陨眸中满是血色,望着宫门之上的祁湮。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无法活着回去了。 此处已是宫门外,祁陨所带的暗卫就候在宫门外不远处。 他将背在身上的宋首辅放下,妥帖护在身后。垂首从袖中取出召唤暗卫的鸣笛,抵在唇畔吹响。 就在鸣笛响起的那瞬,宫门之上的祁湮,脸色骤然阴沉如水。 这是召唤皇室暗卫的笛声,先帝果真将那批暗卫给了祁陨。他眉眼满是厉色,寒声道:“动手!” 声音落下,数不尽的箭矢自宫墙上射向祁陨两人,他一手护着身后的宋首辅,一手握剑打下一只又一只箭矢。 好在祁陨已经出来宫门,祁湮等人只是在宫墙之上,未将他整个围住,而是只能从一面射来,祁陨还能勉强抵挡。 一波又一波箭矢不断射来,祁陨孤身握剑,挡了一次又一次。 他旧伤本就未愈,一次次挡下箭矢,却撕裂了肩胛骨的旧伤。 苦于旧伤,抵挡吃力,流箭中的某一只,射在了他腿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