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贺都志的家,一进来他就皱着眉头,“你们两个人就住四间屋?连个下人都没有?她能伺候好你?你看你又病了,还瘦了!” 贺都志倒是替楚玉原分辨了几句,“我们是新时代的婚姻,不存在谁伺候谁的问题,而且我们请了下人打扫做饭的。这一层四间屋租下来一个月也要五十大洋的。” 贺老爷倒是对自己儿子宽容得很,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不免又对楚玉原讨厌几分。 要不是她撺掇都志离婚,她给顾棠没脸,顾棠怎么可能直接离婚,还闹到族长哪儿去? 贺家又怎么可能出去三万枚银元?连生意都开始赔本了! 这人的八字肯定跟他们贺家相克,是绝对不能让她进门的! 贺老爷耐着性子道:“你在这儿白待着,不如回乡下帮我,你出国留学学的不正是经济学?咱们家的布庄已经连着亏本两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就得关铺子了!” “父亲,我一开始学的的确是经济学,可是我学了三年,发现这个并不适用,便又转去了哲学系,我对布庄的生意也不感兴趣,你不如让都彦帮你。” “他知道个屁!”贺老爷骂道,“他就知道降价,不赚钱我宁可让布烂在库房里!再说降价容易,再升上来就难了,听他的连棺材本都得赔出去!” 贺都彦不止被骂了这一路,从贺家生意不好开始,他就开始被骂了,他也是实实在在找原因提意见的,可惜贺老爷人老了也越发固执,根本不听他的。 但是被骂了这么久,又是当着楚玉原这个外人,而且面对的还是让贺家生意下跌的贺都志,贺老爷还一直想让他继承家产,那泥人都忍不下去。 “不降价怎么办?”贺都彦直接爆发了,“要不是大哥坏了名声,得罪了顾家,咱们家的生意能一落千丈?镇上除了贺家,就是顾家了,他们不买贺家的布,那就少了至少三成的生意。” “还有!大哥跟顾氏离婚闹得那么难看,出来买布做衣裳的基本都是女子,她们讨厌大哥,看见贺字就要换地方,别说咱们家的布庄了,就连镇上其他贺家人的生意也下降了。” “大哥,你可真有本事!” “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贺老爷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贺都志也冷冷道:“礼仪孝悌!你怎么敢跟父亲顶嘴!” 贺都彦也不管了,顶着脸上一个大巴掌印子就道:“你名声一天比一天丑,不讲价让这事儿过去,你就等着关门吧!” 贺老爷又要抬手,贺都彦直接跑了,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贺老爷冷哼一声,“我看他能跑到哪儿去,他有本事连家都不要回!” 贺都志安慰道:“都彦还年轻,不知道父亲的苦心,也不知道生意该如何经营,我读经济学的时候,也读到过那边的经典案例,说是老板宁可把商品都毁掉,也不降价卖给百姓,可见这个道理是中西通用的。” 贺老爷立即高兴了,“我就说不能降价!” 楚玉原也笑道:“都志在外国可是学了两个专业的!他特别优秀!” 如果顾棠在这儿,她是肯定要狠狠嘲笑这一屋子人的,人家那是资本主义产能过剩导致的经济危机,是社会现象无一幸免。 你们这是什么?自己作死。可惜她不在,所以这一屋子人继续沉溺在美梦中。 过了一会儿,贺老爷扭捏道:“都志……你不是校长吗?你还学了两个专业,你在国外还待了七年,你能不能……也翻译两本书?咱们做生意的,的确是得要个好名声啊。” 贺都志自信满满道:“您放心,我已经开始了。” 贺老爷扫了一眼他桌上,一看那大部头的书,上头一个字母他都不认得,贺老爷就觉得头晕,他站起身来,道:“我出去逛逛。” 楚玉原忙站起身来,道:“我跟刘妈出去买些熟食,晚上好好做两个菜,伯父好好尝尝。” 贺老爷走了两步,又回头隐晦地征求贺都志的意见,“我想在城里盘个铺子,把咱们的布卖到城里,一来人多,二来城里人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不像乡下,前天有人来买布的,硬是被那些多管闲事的长舌妇给拉出去了!” 贺都志原本就感冒伤风,两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