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维护君王的威严,只能配合他压制前朝。 此刻听了贾琮坦诚的解释,让赵青山压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毕竟任谁被逼着演一场戏,心里都不会受用。 沉静下来,思量片刻后,赵青山缓缓颔首道:“殿下之虑,也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的确没功夫去纠缠大礼仪之争。但是,殿下的两位小王爷,一定没有克承大统的必要,富贵一生便是。非臣无礼怀疑什么,只实不好与礼教做根本的抗争,否则,于国、于殿下乃至于两位小王爷,都十分不利。” 贾琮点点头,沉默了稍许,道:“孤知道了。” 赵青山见贾琮面色不大好看,大概能看破他的心思。 但为人父,和为人父皇,完全是两码事。 此事眼下是初定了,可传到江南去,非议只会喧嚣日上。 原本就反对朝廷新法的江南士族们,怕会以此事为矛,将太子喷成筛子。 凭添阻力…… 若那两位小王爷还有克承大统的资格,此事怕真要闹出大乱子来。 纲常伦理,乃儒家治国治家之本,岂容混淆? 且贾琮与武王当初的情形不同,武王是只有一子,又天命不长,还有那么多作证和松禅公、衍圣公两位天下师作证。 那关氏一江湖女子所生二子一女,却无人能证明为天家血脉。 只此一条,就会闹出无数是非来。 也就今天贾琮破釜沉舟的一击,盖过了前朝对这荒谬之事的反弹,才勉强算压下此事。 只要武王在,文官头上就始终压着武勋这座大山。 一旦太子有恙,那整个朝中形势怕顷刻间就会崩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是文臣们公认的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贾琮施展的空间。 不然,今日绝无可能这般轻易过去。 …… 崇仁殿,东暖阁。 日已近黄昏。 发烧数日的茶娘子,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大觉后,这时终于缓缓的颤了颤睫毛,随即睁开了眼睛。 静。 好静。 没有婴孩啼哭声,没有车轮滚滚声,没有人嘈马鸣声。 静的让她几乎怀疑是不是已不在人间…… 随即茶娘子心中陡然一惊,她不怕死,可她若死了,她的孩儿该怎么办? 霍然坐起身来,直到看到房间内贵气逼人的陈设,她才又一下回想起来,她此刻身在何地。 一时间,又恍惚起来…… 她居然,住进了皇宫里…… 她原不准备如此的,只想目送她的孩儿进宫,跟着他们爹爹,而不是跟她飘落江湖。 女儿体弱,几不能保,只能入宫以欺太医圣手救命。 但是,她却不能留在宫里。 否则,只能给孩子和他,带来羞辱…… 念及此,茶娘子脸色一点点发白,眸眼中也溢出了泪水。 她真的一点也不慕此处的荣华富贵,她多么期望贾琮还是那个贾琮,只是一个侯爷,而非至尊至贵的天下太子。 若只是一个侯爵,他在贾家无人能治,纵然接她和孩子回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如今…… 她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天家是什么样的地方。 “呼……” 轻轻呼出口气后,已经退了烧头脑清明的茶娘子双手蒙面,擦去眼泪,决定离开此地。 她是江湖儿女,非柔弱闺秀。 既然知道她的存在会给贾琮和孩子带来羞辱,她就选择离开。 只要他和孩子好,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了看身上换洗干净的宫妆,也知道此时寻不回她自己的衣裳,因为坐月子,那旧衣裳都酸臭了,多半被扔了…… 就穿走这身,当做日后的纪念吧。 念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