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孟循身边站着的翰林学士郭逊则有些黯淡无光了。 今日轮到翰林学士郭逊充作太子跟前的经筵讲官,孟循作为新任的左庶子,也在讲官之列。 两个时辰过去,经义讲习才告一段落。 宫道上,一身着绀色彩织窄袖袍,腰系白玉革带的高大男子迎面而来,他相貌俊朗,气质温润,深沉的绀色被他穿的如春风般和煦。 看清了来人的像貌,孟循神色稍敛。他不是第一回 见这位已有妻室的安国公世子了。 第一次,是在南书房,这位世子向陛下启事,第二次,是在东宫殿外,第三次,他怀中抱着自己的妻子。 他应该感谢安国公世子路见不平,及时给苡苡找了大夫,可看见,冯缚面对苡苡那压制不住的担忧,和眉目间难以倾诉的深意,他的心绪,便不可能像表面那样平静。 苡苡是他的妻子。 安国公世子冯缚已有妻室。 为何? 为何他看向苡苡的眼中,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情。 孟循尽力克制他翻涌的情绪,好在他早已经习惯压抑克制,面上温和的笑挑不出一丝差错。 他随着郭逊一道向冯缚行礼。 冯缚是认识郭逊的,但在视线触及身侧的孟循时,他稍有停留,随即朝两人,微微晗首。 “郭大人,孟,大人。” 自从那日之后,他再没见过祝苡苡。但这些时日,他对祝苡苡的了解,却逐日渐深。 祝苡苡和周芸凝没有半分关系,但两人的样貌却极为相似,就连性格,也有共通之处。他分明晓得,是不同的人,可却难以控制自己对祝苡苡的关心。 他明白,对祝苡苡寻常的关心,只会替她招来祸患。所以那日的事情,被他压了下去,这些时日他也尽力淡漠自己心中怪异的念头,并没有去做些什么。 但在看见孟循的这刻,那些埋藏起来的关心挂虑一点点飘了出来。 冯缚几欲张唇问询,祝苡苡的身体如何,可犹豫再三,他也只说到,“孟大人……近日可好?” 这话一出,不只是孟循,连他身边的郭逊都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他竟从未知晓安国公世子,和孟循还有什么联系。 孟循垂于宽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突起,指尖掐的泛青。 他扬唇轻笑,眉目舒缓,“多谢世子挂念,下官一切都好——” “家中也一切都好。” 闻言,冯缚面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松快,“我与太子殿下还有事相商,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 说完,他便迈步离开。 郭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收回目光,对上身侧的孟循,面露疑惑,“莫辞可觉得,冯世子有些话里有话?” 孟循垂眸敛目,唇边牵起一抹弧度,“莫辞并未察觉世子有何话里有话,或许只是随意寒暄几句呢,老师不必多想。” 孟循都这么说了,郭逊仔细思量,也觉得有理。安国公世子向来待人温和,应该只是随便寒暄几句,是他多想了。 郭逊微微晗首,“也是,我们回去吧,国史馆那边还不少事务需要处理。” 他笑着答应。 * 聚丰居内堂。 祝苡苡坐在红木雕花圈椅上,面上带着笑意,和坐在她面前的女子对视着。 她面前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清秀俏丽,桃粉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