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身姿纤纤,聘婷袅袅的娇美女子。一张芙蓉面上满是怯意,似乎生怕开罪了他似的,那双水盈盈的杏仁眼中,三分可怜,三分惧怕。 让高言原本还欲怪罪的想法,倾刻荡然无存。他也是个年近不惑的官员,犯不着与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置气,再说了,方才外头那样乱,兴许也是情急之下想找个地方避呢,这么想来也无可厚非。 高言轻声咳嗽了一声,将双手负在身后,“无碍无碍,下次小心些便是了,你是住在这附近的江宁府城中人?” 见面前的人不欲与她计较,祝苡苡稍收脸色,再也没刚才那副娇柔的模样。 “回大人,民女并不住在这江宁府城中,民女是徽州府人士,此番前来江宁,是来做些生意的。” 说着,她视线转向身边的穆延。 高言一看祝苡苡反应,心中便有所猜度。想来,这小女子面前站着的这位,该是她夫君。这趟,应是随夫君一道来江宁府城中做生意的,却不想在这码头遇上此等乱事。 如此说来,他们到颇有几分同病相怜。 高言严正欲开口,却被身边沉默良久的孟循打断。 “苡苡,既然见着了,怎么不招呼一声?” 孟循不加掩饰的看着祝苡苡。 从始至终,他都一直在看着她。然而,她竟像是没瞧见他似的,丝毫不为所动,不在意他的目光,更不在意他的存在。 如果这会儿,他不开口说话,兴许,她就要装作不认识他。 昨夜才平复的心绪,又在此刻起伏不定。 她的漠视,她的不在乎,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无法容忍,无法做到她那般淡然处之。 若不是面前有高言需要顾忌,他甚至想质问她,为何如此心狠,甚至不愿正眼看他,分明他们前日才见过,那会儿,她还能恭敬有理的称他一句孟大人。 尽管那声孟大人不是孟循想要的,但也好过此刻。 他们之间,她倒是更像那个失忆的人,完完全全的忘了他们曾是至亲至近的夫妻。 祝苡苡自然察觉到了孟循的目光。 但在此刻,她只觉得烦扰,不胜其扰,为何她总能在这江宁府城中遇见孟循,三番两次,让她想要无视,都不得其法。 他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彼此放过不再纠缠?和她这生斗小民攀交情,难道与他有什么好处不成? 还是说,他用他的官声压着她,会在心里觉得畅快,觉得能解她当初屡次拿放妻书气他的火气? 若是这样,孟循也太过斤斤计较了些。 连祝苡苡自己都未能察觉,和离之后,与孟循了断之后,她总能以最下作的想法,去揣度孟循行事。 在她眼里,那个曾经温顺谦和,端方清正的孟循,早已了无痕迹。 孟循既然开了这个口,她也不好装作没有听见,尤其是他身侧还站着另一个人。 她也学着方才朝高言行礼的样子,矮下身来,向孟循行了一礼。 “孟大人有礼了。” 她抬眸打看着孟循,压低眉头掩饰面上的不耐。 孟循最善揣度人心,察言观色,成日与宦海浮沉几十年的老狐狸打交道,他都能游刃有余,又更何况是眼前的祝苡苡。 她刻意掩饰的不耐烦,一清二楚的落入他的眼中。 那被她隐藏的情绪,像是狠厉无情的刀,扎着他的眼,刺着他的心。 他宁愿她对他不加掩饰,一如曾经在京城那般,故意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