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是不是冲了点,毕竟她只是自己静静看画,又没招惹他。 他在水墨画展厅逛了一会,出门拐到隔壁,不看还好,一看无名火冒上来,那个女人居然在他的画附近看个没完了! 大跨步走到她旁边,他的语气更加恶劣,“水墨你看不懂,油画你又懂了?” 林信书在油画厅待了一小会,她本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刚才的事叫她尴尬。展会已经开了很久,这会又是午休时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她抬眼扫视一圈,发现一副颜色好看的风景画,就忍不住停步多看一会。 叶春江无声无息地靠近吓了她一跳,听到他的话,她羞得脸通红,一句话没说就逃跑一样冲出展厅。 林信书自觉自己应该没做错事,可是莫名其妙被人撵出来两回,她手足无措了,又不好去找弟弟和黄蔚然,只能往外走,想着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被他看到。 叶春江见她落荒而逃,心里也不是不后悔,她看她的,他不该把气撒到她身上,弄得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无能狂怒。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凭什么给她道歉,她也配? 林信书走了很远,直到展馆的尽头才停下。事已至此,她已经完全没有看艺术品的心情了。她怕她看什么都有人冷不防问她“你看得懂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她真看不懂。 虽然票是黄蔚然给的,可她估计是通过叶春江的渠道拿到的,他好像不喜欢她,也直接表现出了对她的不欢迎。 好想回家呀,以后再也不来看了,她现在的心情就跟他乡遇债主一样,只想跑得远远的,以后再也别碰到了。 展厅里面暖和,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其实她更想出门在门口等着,可外面冷风呼呼的,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会很冷。展馆里虽然有可能会碰到叶春江,但她这会儿什么都没看,只是自己一个人坐着,总不会被冷嘲热讽什么都不懂了。 林含璋陪着黄蔚然看了一会奇奇怪怪的艺术装置,只觉得无聊。他今天过来是为了和他的傻姐姐一起玩的,虽然黄蔚然不招人烦,但是他还是比较想和林信书在一起。 他们回到油画展厅,林书已经不在那里,林含璋给?她发微信,但没有回复。他们找了很久,才在展馆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正在发呆的林信书,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被暖气吹的,还是刚刚哭了。 叁个人又回去和叶春江汇合,林信书一直走在他身后,一声不吭,情绪低落。 他也不高兴了,虽然他脸上还有微笑。林含璋抓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里,强迫她与他并排走。 黄蔚然见他俩的动作,一个恍神,脚无意识地跟着他走,好久才回神,她暗自叹息,又是何必呢。 这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愿意,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现在甚至都不觉得痛苦了,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不需要任何人给她出头,她又不是自己没长嘴,想对峙想吵架想骂人,都不需要劳动他人。 她更不是没长脑子,她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哪怕看着自相矛盾,但是架不住她乐意。 她并没有被人欺负,她也不可能任人欺负,她难道看上去是那种软弱可欺的傻女人吗?她脑子很笨吗?智商很低吗?她笨嘴拙舌吗?她自己没长手吗? 为什么要给她出头,去跟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子过不去,让人难堪?他又从哪里来的正义感! 林含璋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他现在明显因为林信书心情不愉快。 找到叶春江,林信书更是头也不抬,看都不敢看他,话也一句没有,她紧紧跟在林含璋身边,低着头,像个无声的幽灵。 黄蔚然见叶春江面色如常,反应也和平时一样,暗自摇头,现在他才是真的让她觉得丢脸难堪的。 很快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走到外面,气温果然很低,冷冽的风直接刺到脸上。 几个人都不由得缩脖子,林含璋转头,看到叶春江耳朵冻得煞白,状似无意地开口调侃:“你戴那么重的金属饰品,耳朵没冻疼吗?” 叶春江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黄蔚然“扑哧”一声,顿时气从心起,恨不得马上把耳饰摘了扔掉。 黄蔚然还看热闹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