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们,多想想高兴的事情。此时此刻,此地此境,你们两个就是伤兵的救世主,里边的人拜托了。” 两个护士收敛笑意,起身,学着士兵们行军礼。 谢骛清回了一礼,离开了。 突袭前,他回屋休息了二十分钟。 实在热,但他不习惯脱掉军裤和衬衫,保持衣衫整齐是从小的习惯。他把读书的铺在床上的被褥卷起,仰面躺到了床板上,闭目养神。 谢骛清想到在天津利顺德大饭店的泰晤士厅里,弹奏哈巴涅拉的钢琴是汉密尔顿牌的,他的记忆力太好,三岁以后的事无论大小都像刻在脑子里。对何未,他谈不上了解,除了知道她喜欢喝牛奶,喜欢穿白色,不喜多穿衣服。过去他想战事尽快结束,只想着旁人,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私念,他想南北统一,能让他再去北京。 如果她还等着自己,须仔仔细细重新谈一次新式恋爱。 第19章 烽火望炊烟(2) 时至九月。 日本关东大地震,死亡数字有十几万人。 一时间全国募捐,号召“救灾恤邻”。没人能想象到上半年还在抵制日本经济的同胞们,能在如此一个自家四处战乱和饥荒的情况下,筹善款筹物资,最后连同红十字的救护队一起送到了日本。 邓元初从财务部见到的捐款捐物的统计数字,感叹了两句数额巨大。 “这是属于国人的善良。”何知行评价。 希望他们真能看到中国人的善意。她想。 *** 十二月底。 谢骛清终于回到广州城,下午三点到的。 在广州的公寓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衬衫和西裤,在客厅里坐下。 他回来直接去了前线,姐弟几个人时隔两年,今日终得一见。大小姐见弟弟就想起先夫,落了泪,三小姐在一旁安慰。谢骛清沉默。 等二小姐来了,这才缓和了氛围,一起说到谢骛清的婚事。 “父亲说,在那种时候肯和你定终身的女孩子,万万不能辜负,”三小姐是短发大眼睛波波头,长得像母亲,性格也像母亲,她藏不住心事好奇问,“清哥儿你怎么做人质都能被人看上?在家里也不见你如此出色。” “我看上她。”他无意同三姐辩驳。 “你怎么做人质也不好好做,还要追着姑娘走?”三小姐轻声笑问,“因为像海棠?” 谢骛清轻叹。这谈话一时半刻难结束,须找份报纸看。 二小姐轻抿了口茶,柔声说:“你别把清哥儿问恼了,不给我们聊的机会。” 大小姐摘下棕色玳瑁边框的眼镜,望着谢骛清:“救过不少侨民的何家?” 二小姐替谢骛清答:“正是那个何家。” 三小姐笑起来:“义商之家。我听人说过,过去何家航运主走海外,自她露面,在内陆也发展起来了。” 二小姐的先生是做银行的,算生意场上的人,她笑笑说:“是。不过生意的规划并非一朝一夕能定下的,应该是何老先生的布局。” “海棠花总有功劳。”三小姐替未来弟媳说话了。 “那是自然。再好的规划,没一个有能力担得起的小主人也是空谈,”二小姐笑说,“这段日子,凡听人讲到何二小姐,全是赞誉。何家航运如此大,她却没有做‘船王’的意思,有好处要拉着大家分一分,不喜独占。我先生的朋友见过她一次,说她身负盛名,本人却不见锋芒,说什么话都和和气气的,万事谦让,懂事又知恩,颇得世交长辈们的好感,凡打过交道的都想照拂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