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道:“二小姐关系网确实大,知道我不少的事。” “谢将军战功多,议论的人自然多,”她轻声道,“尤其和卿卿佳人有关的。” 谢骛清笑了:“为何我听说谢卿淮是不恋女色的?” 他将掌心的黑子尽数丢回去,一个个丢,清脆的撞击声不断:“红尘男女与累累白骨只差一层皮囊,贪恋这个,实在无趣。” 他丢完棋子,把她掌心也摊开,将棋子一颗颗拿走:“我生在战场上,长在烽火里,比不得你们年轻一辈,在情感上不够活络变通。” 借着月光,他拉她过来,搂她坐到自己的右腿上。 “但胜在克己自持,唯恐辜负二小姐。”他低声说。 婶婶烧得这檀香太浓了,熏得她头昏沉沉,背上出了汗。她还是在小时候被人抱过,偏他又开始解布纽扣,她拨他的手,小声说好不容易都系上了……拦不住,又说,你把窗帘拉上……他都像没听到似的。 棋盒险些掉下去,被他一只手接住,怕再被碰掉,直接搁到地毯上。 她穿着的银白色绸缎鞋,在他两腿间轻挪动。布鞋头上还有两朵海棠花,今日便是这鞋尖尖踢到谢骛清的军靴。他瞧得清楚,借月光,见里边的小衣裳也是海棠色的。他没来由地记起有个花的品种叫“一捧雪”,过去总觉那花配不上这名字,此人此境倒合了这三个字。 “你刚刚还说……” “说什么?”他在耳旁问,呵出的气裹着她。 何未被烫到似的,被他抱住,一动不动地将下巴压在他的肩上,克制着闭上眼。想,你还说红尘男女和累累白骨只差一层皮囊……说归说,贪恋还是要贪恋 。 他轻捏她的下巴,让她面朝自己,湿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唇上、人中上。 “清哥。” 谢骛清和她吮吻着,在间歇中低声问:“怎么?” 她摇摇头,滚烫的脸贴在他脸旁,亲亲他的下巴。 他觉出她在害羞,低声问:“想去床上?” 他什么都猜得到。 谢骛清远离床,是怕她不习惯,要害羞窘迫。本打算这样抱她坐一夜,此处光线也好,瞧得清楚。她小声喃喃:“太亮了。”最让人窘迫的不止是被他瞧,而是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到…… 谢骛清一手抱她,一手拉上窗帘,将全部掩盖在黑暗里。 那晚,她躺在谢骛清手臂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他前半夜酒喝得多,后半夜想去喝口水,刚离开,她就抱过来,枕上他的大腿。谢骛清嫌自己身上的军裤是外穿的、不干净,只好把她抱起来,将手臂放回原处,由她枕着。 等凌晨林骁叩门,送急电来,她被惊醒。满床的乱。谢骛清把衬衫穿上,系着纽扣向外走。“我还没穿好。”她轻声叫他。 他停步,等着她。见何未穿好上袄,他开了门,她从他撑在门边的胳膊下钻出去,对林骁仓促一点头便走了。 谢骛清一边肩膀泛酸,也没避讳,在屋里看着林骁送来的电报,微微活动着肩膀。林骁盯着他瞧了老半天。谢骛清把电报对折,还给林骁:“怎么了?” 林骁接过电报想,以后有了小公子,为了安全起见,这孩子须自己带。 何未心潮难平,跑去一楼小婶婶房里,她带着周身寒气往锦被里钻。小婶婶被她冻醒,叫了句小祖宗,翻身搂住她,往下摸了把:“你这一捻细腰,真是让人喜欢。” 她想,他的腰才真是细。 何未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脸埋在棉被里,闭上眼就是谢骛清。他浴在月光里的侧面像画出来的,很深的双眼皮折痕……挺直的鼻梁往下…… 有人隔着锦被拍她,她一翻身见是婶婶,婶婶凑过来,耳语:“召应恪来了。” 茶室内,谢骛清已挑帘走入。 “谢少将军。”召应恪立在客厅里M.bjzJnf.COM